她讓傭人取了一件披肩隨意披了上,又讓汽車夫備了車,徑直奔向了顏樓的舊宅。也不曉得他能去何處,倒不如守株待兔,與他解釋清楚了。白清靈想的清楚,這件事與她是半點干系沒有,全都是白問笙一人惹出來的,如果她的解釋顏樓不聽,那她就讓人把白問笙綁過來自己解釋!汽車夫一路被白清靈催得開的很是飛快。就連路過貧民街市的魚攤處時,她都沒了心思去捂住口鼻遮擋腥氣了。這一路上,她也清醒思考了一番。白問笙看起來也并非是壞人,這幅畫怕真就如他所說,是他當初所作的一幅畫,只是那時她還未歸國,而他也確實愛戀她。只是這畫選在這個時候送,怎么想,都有些不對勁兒。與白問笙交談,她也不覺他冒傻氣,人也不十分精明,只是普普通通規規矩矩長得好看些家世不錯的男人而已。到了顏樓的舊宅外,她讓汽車夫去砸門。扣了幾聲門環,又是無人應答。白清靈緊抿著紅唇,雙手把披肩緊了緊。只能等了。這一等又是到了下半夜。只是這天可不如之前那般溫和了,汽車夫眼瞧著大小姐縮成了一團,躲在后車座上,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可是顏樓就像是根本沒想回來一般,左等右等就是沒有他的車影子,人影子。一個時辰,又是一個時辰。最后,汽車夫眼見大小姐實在凍得不行了,就自作主張一路開回了白公館。白清靈生病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是風寒,凍出來的風寒。她躺在柔軟的西蒙斯床上,厚重的棉被把她包裹成了一團,滾燙的額頭上是冰冰涼涼的毛巾。她眼角含淚,委屈的不得了,想開口去罵坐在一旁照顧她的男人,又嗓子疼痛到說不得。只得滾燙的淚水,一遍又一遍的順著面頰流下去。顏樓一言不發的替她換冰涼毛巾,用棉帕輕輕擦拭她的眼淚,直到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才沉沉的嘆了氣。后半夜被請過來的醫生替白清靈打了傷寒針,又借顏樓的手為她量了體溫。滾燙的熱度終于退了下去,醫生也離開了。顏樓站在床邊,沉沉的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第二日清晨,白清靈口干醒了過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一動就是一陣暈暈的,顯然是熱得有些糊涂了。她轉頭側過臉看向床邊,視線里是顏樓坐在那里,而床頭的桌邊是一只碗。“我渴了。”她委屈,連聲音都透著委屈。顏樓無聲的起身,倒了一杯溫水走過來放下,又幫她起身,遞給她,“能自己喝嗎?”白清靈點了點頭,只是這點頭也讓腦袋里鈍痛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