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顏樓俊顏淡漠。白清靈閉了閉眼,“罷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這樣禍害自己的命,我管不得了?!倍阍诎堤幍男z驚得雙腿發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雙手抓著法蘭西地毯,低著頭一聲不發也說不出話來,眼睛睜大著,這大顆的眼淚就砸了下來。這天夜里,白公館里少了一個人。小憐卷了白公館里的許多金飾,逃了。至于逃向何處,白清靈猜得到,顏樓也猜得到。白大小姐沒有追究金飾的去處,只在傭人慌慌張張稟告后,擺了擺手,“算了,丟了就丟了罷?!睍r過境遷,原是讓她滿眼添堵的狗男狗女,此時在她眼里,也不過是一雙苦命鴛鴦罷了。只是白清靈有時也會回想起陸景天那十幾年的陪伴,最后也在沉默里化作了心酸。月末的一天,屬于白清靈和顏樓的結婚儀式終于如期舉行了。教堂里的儀式是簡簡單單的,沒有親戚的祝福,只有一群陌生的新任司長參事次長,還有一群填數的老老實實整整齊齊的大兵,教堂里看起來熱鬧非凡。只是看起來熱鬧,看起來祝福那么真誠,虛偽中也有像夏歡沁那樣真摯的祝福。白清靈經歷了大帥易主,陸家衰敗,心里早已明白,就算眼前盛世遮天,也不過是過眼云煙,全因這權勢,全因這大帥的名頭。歡歡喜喜的婚禮儀式上,白家大小姐依舊是高傲而美麗的,她望著一張張或真誠或虛偽的笑臉,算不得開心,也算不得不開心,只是慶幸,還有一個夏歡沁在陪著她了。交換戒指時,隔著白色面紗她看著對面俊美儒雅的男人,她在心底暗暗的念了一句,這就是她的一輩子了。結婚儀式也很是順利的結束,她與顏樓走出禮堂時,卻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高高的臺階下,陸景天穿著一身并不得體的黑色西裝,清瘦的俊顏緊抿著唇,嚴肅而悲傷。也依舊很高,也依舊很瘦。他仰頭看著臺階之上的一雙男女,唇動了動,聲音很小,卻帶著久違的囂張,“我想搶婚來著?!卑浊屐`從看到他那副落魄模樣開始,就攥緊了顏樓的手。從陸家出事開始,她就再沒見過陸景天。就只知道被顏樓藏了起來,藏到了哪里她并不想知道??扇缃褚姷搅?,當初那副意氣風發的陸家公子竟是瘦得露出了骨相,竟是穿了一身毫不貼身的西裝。盡管他裝得不在意,可白清靈依舊是從那副虛張聲勢中,看出來他的窘迫。這一句搶婚的謊言,充斥著壓抑的心酸荒涼,白清靈不知道說什么好,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她不愛陸景天,也聲聲喊著要殺要砍的,可就在得知他瘋到去赴死的時候,也是心空了很久。這許多年,她或許內心里早已把他當做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