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蹦蹦噠噠的跟在白清靈身邊,又是跑前又是蹦后的,和上躥下跳的猴子也沒什么兩樣了。白清靈答應(yīng)他去吃租界里的西洋大餐,可是高興壞了他。既是答應(yīng)了,那她就是下定了決心要去面對了。這對于喬遷來說,比起將要花錢這件大事,是更為重要的。偵探社在租界里,兩人也是步行去了奉天大飯店,腳程不快也不慢,甚至沒注意到身后遙遙墜著了一輛黑色汽車。兩人進(jìn)了餐廳,選在了一樓一個散臺。白清靈戴著喬遷的帽子,將頭發(fā)都收在了帽子里面,穿得也是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襯衣背帶褲,看起來就像是個清秀小郎君。但是細(xì)看之下,無論是五官模樣還是身段與肌膚,那就是活脫脫一個標(biāo)致大美人了。兩人各是點了一客白清靈最喜愛的西冷牛扒,又點了羅宋湯和玉米濃湯,鵝肝也點了一份,最后又來點了兩客冰激凌,和兩客甜點。價格不比海城幾家大飯店的貴,但也是讓喬遷直瞪眼直咬牙,最后將餐牌遞回去時,手心里可都是汗了。侍應(yīng)生拿著餐牌離開,喬遷用手擋著臉,探頸對對面的白清靈說小聲,“好貴!”“后悔啦?”白清靈好笑,“應(yīng)該還沒向廚房下單,現(xiàn)在退單還來得及。”“不!”喬遷瀟灑擺手,“賺錢不就是花的嗎?再說了,帶著白大小姐來吃飯,有面兒!”白清靈搖了搖頭,不去看他那副怪模怪樣了。兩人用餐時,大門一開,來了幾個穿著浪子衣服的大和人,頭發(fā)也是那般四周光瓢,一坨揪揪頂在頭頂中央。喬遷眼尖,只一眼就低了頭,小聲對白清靈說,“低頭,別亂看,大和浪子!”白清靈心領(lǐng)神會,立刻也低下臉去,手中的刀叉也不怎么動了。這幾個大和浪子穿著木屐,嗑嗒嗑嗒的邁著八字步,笑得浪蕩,不時摸摸這個女子的后背,又碰碰那個女人的臉蛋。喬遷余光眼瞧著這幾個浪子就過來了,咬了下牙,小聲說著,“要是被碰了一下,千萬別動,就當(dāng)作不知道,你穿的男裝,他們也不一定看得出來,要真是看出來了,我就摔盤子扯燭火,你啥都別管只管跑,聽到了嗎?”白清靈不是不明白事的人,但是喬遷做得這種最壞打算,她不想看到。“聽到?jīng)]!”喬遷壓低聲音,急得冒了冷汗。“嗯。”白清靈微微點了點頭。浪子還真如他所說般,斜跨著長刀,嘻嘻哈哈的打鬧著過來,又踹翻了一桌,那桌上坐著的人站都不敢站起來,只坐在那里任由菜湯弄得渾身都是,低頭瑟瑟發(fā)抖。白清靈瞇了瞇眼。總不能坐以待斃。她的模樣她自己清楚,今天要么這幾個人眼瞎,要么就是大干一場了。她低頭看了一眼皮靴子,放下了手里刀叉,身子也微微低了一些。二樓,顏樓穿著便裝,身側(cè)站著陳副官。“大帥,要不要我下去解決了這幾個人?”陳副官有些擔(dān)心。顏樓看著白清靈略低了低身,搖了搖頭,“先不必。”他看向喬遷,見他雙手握在刀叉上的手已然冒了青筋,淡淡道,“想搶我的夫人,我也得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保護(hù)她。”“夫人會危險的。”陳副官說道。顏樓抬眸,淡冷的瞥了他一眼。陳副官仿佛被人看穿了一般,面色蒼白,手心里也落滿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