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是利用,全部是仇恨,全部都是用盡心機用盡氣力的陰謀詭計。簡西年沉默的看著她痛苦的模樣,看著她順著指縫流下來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一向掛在臉上的溫和笑意也慢慢淡了下來。他看著她,殘忍而冷酷,“顏樓,他從沒愛過你?!卑浊屐`閉著眼睛,混亂的內心似乎裂開了一個口子,口子里是血肉模糊滴著血的事實,這個口子被他的聲音越撕越大,大到她終于回想到了,顏樓從未說過他愛她。從沒有說過啊。在知道她是那般不堪的成為白大小姐以后,她那引以為傲的自尊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崩塌了。在顏樓面前,她自卑又可憐的強撐著最后一點尊嚴,可是在這一刻,全部瓦解坍塌了。簡西年沉默的看著她從崩潰哭泣,到慢慢平靜下來,看著她抬起臉,絲毫不再在意臉上的淚水的回視他了,才輕嘆了一聲,“如此辛苦你都忍下來了,如今你終于自由了,不是么?!卑浊屐`搖了搖頭,瀲滟小臉被淚水沖洗過,更顯得潤嫩皙白了。她眼神淡漠的回視他,聲音略有些啞,“我沒有自由,只是由一個牢籠被關進了另外一個牢籠,簡西年,你肯放過我么。”簡西年挑眉,垂眸略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再看向她時,金邊眼鏡后的雙眼眸光十分堅定,“你注定是我簡西年的人。”白清靈輕嗤著,“你看,又有什么分別呢。”“有分別的,”簡西年恢復了以往的溫和笑意,“我昨天看了你一宿,我想,我是非你不可了,白清靈,我是愛你的。”白清靈眼角還掛著淚珠,卻是笑了出來,在簡西年的慢慢淡了笑容開始皺眉的時候,才停下笑意,淡淡說道,“簡西年,你不愛我,你只是覺得我可以?!薄斑@已經足夠了?!焙單髂暾f完,似乎不想再與她辯駁,向前走了兩步。白清靈便皺了眉。簡西年腳步滯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把棉帕放在的床上,“我先出去,你洗洗臉換身衣服,冷靜想想,我除了帶你出來,有沒有害過你,白清靈,我想救你,并且想與你一生一世在一起,這對于你我來說,都是好事?!彼f完,轉身出了房門,又關了上。白清靈沒有聽到落鎖的聲音,眸光落在床上的那方棉帕上。*外灘,白公館。顏樓手里拿著報紙,暗深的眸子醞釀著風暴,似乎要把每一個字都吸進去,碾碎了。管家不敢出聲,站在一旁。男人將報紙翻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名字。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外灘小報。他疏忽了。他這段日子幾乎將所有叫得出名號的報館全部收入了名下,卻依然漏出這么一個小報來。顏樓回想著白清靈昨天問過他的話。她說,“你在外灘都做什么,也沒有要帶的兵,也沒有要做是事情,怎么還整日在書房里不出來,還很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