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里面住了半天，CT報告才出來。但醫生沒直接跟我說，而是把小西和阿貓都給叫走了，所以我想應該會有一點問題。她們去了很長時間才回來，小西的眼睛紅紅的。阿貓擰著眉頭，看到我又立刻舒展開來，擠出一個笑容想笑但是又沒笑出來，特別猙獰。“你們兩個這個樣子，會讓我覺得我得了不治之癥。”“醫生說，你腦子里面長了個瘤子。”阿貓倒是坦誠。小西哭出聲來了：“阿貓姐，你怎么跟我姐姐說實話了呢？”“醫生說她要做手術的，到時候她開瓢了，難道不跟她說實情啊。”阿貓拉著一張臉：“醫生只是說長了個瘤子，又不是惡性的，開刀拿出來就行了。”“不開刀呢？”“不開刀不行，醫生說你的瘤子生長速度太快了，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做過檢查？醫生對比你之前的病歷，發現這一個多月長了兩毫米。”“兩毫米而已。”“你以為你的腦子能有多大？”阿貓跟我嚷嚷：“你還是做手術吧，我這就跟醫生約時間。”“姐姐。”小西握著我的手，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掉，病房里頓時一片愁云慘霧，令我覺得我好像馬上就要死了。我倒是非常平靜，生老病死的東西我也見過不少。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真的要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那也只能認命。阿貓去找醫生談手術的事情，然后又回來和小西在門口嘀嘀咕咕的。她們商量了半天，阿貓又氣呼呼的到我的床邊：“媽的，現在干什么沒權沒勢就是不行，我想找醫院里最權威的專家來給你開刀，結果人家的手術都排到半年后了，要是按照你現在的生長速度，半年后你的瘤子還不爆掉？”“你盼我點好。”“等著我，阿貓在江湖上好歹也認識幾個好哥哥，他們個個都是有權有勢的，幫我找一個腦外科的專家應該不成問題。”阿貓去房間外面給她的好哥哥打電話了，小西愁眉苦臉的看著我，她晚上還有課。我摸摸她的腦袋說：“該上課上課去，我一時半會死不了。”我一說死這個字，小西就抖了一下。在她哭之前我趕緊把她哄好，讓他趕緊去上課。阿貓電話打了快兩個小時，我都已經昏昏欲睡了，她才進病房。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想必她的好哥哥們不太給力。“不是權威的專家開刀也可以。”我安慰她。“放屁，你那可是腦子開刀，直接開瓢，萬一手一抖給你開成一個傻子，你下半輩子怎么辦？他娘的，那些爛人，喜歡老子的時候甜言蜜語，要星星要月亮都給老娘摘來，現在一個個避之不及。”阿貓悲憤地罵了半夜，后來她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專家排不到期，稍微有點名氣的腦外科的醫生的手術也排到好幾個月后，連醫生都建議我們轉院去其他的醫院看看。我覺得應該沒那么嚴重，醫生讓我們回家去等消息，如果排到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阿貓讓我這段時間不要晃腦袋，說我現在腦子里面仿佛安了一顆定時炸彈，晃一晃似乎就能炸開。她什么都不懂，若是連腦袋都不能晃，那我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