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打磨出了條條的血痕,在雙手得以自由之后,封行朗立刻扯開了自己嘴巴上的鋁箔膠帶。“諾諾……諾諾……答應(yīng)親爹一聲……諾諾……”借助于河屯的身體,封行朗跨越過了地刺,側(cè)滾到了兒子林諾的這一半。林諾小朋友這邊的地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縮了回去,地面上呈現(xiàn)著一個個棱形的孔洞。在牽引繩的正下方,開啟著一個正方形的暗格,里面裝滿了用來緩沖的海洋球。一個小身體在里面撲騰著。應(yīng)該是海洋球池太深了,小東西無法撲騰到上面來,只能吃勁的翻涌著海洋球池里的海洋球,想探出地面來。“封行朗……我在下面……我在下面……”海洋球池里,傳出了小家伙沉悶的聲音;封行朗立刻跳了下去,在兒子撲騰的地方開始往下?lián)啤!胺庑欣省以谶@里……我沒事兒,我還活著!”終于,海洋球池里探出了兒子的小腦袋。看到活蹦亂跳的兒子時,封行朗淚眼迷蒙,他立刻把小東西從海洋球池里撈了出來,擁在自己懷里泣聲喃喃。“寶貝兒……你嚇死你混蛋親爹了!”封行朗失聲哽咽。他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會比殺了他更加的痛心疾首。“封行朗,你都流血了……疼嗎?”小家伙發(fā)現(xiàn)了封行朗臉頰上的粘膩血痕。“沒事兒……親爹沒事兒!”封行朗凌亂的親吻著小家伙的臉頰,又貼又親,再貼再親;恨不得將小東西一下子嵌在自己的生命里。“義父呢?我義父呢?”想起什么來,小家伙四下張望著;探出海洋球池的小東西看到了橫躺在地刺上面,鮮血橫流,幾乎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義父河屯。“封行朗!快去救我義父!他流了很多血……他會死的!”小家伙急切的推搡著封行朗的肩膀,厲聲懇求他去救被地刺扎得千瘡百孔的義父河屯。封行朗回過頭,默默的盯看著給自己當了墊背,滿身是血的河屯!突然間,所有的仇恨在這一刻淡淡的化開了,如飄忽不定的繚繞云霧。封行朗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再原諒河屯這個人。更不會接受河屯身份的存在!但在這一刻,似乎堵在心底的那根刺,也沒那么尖銳了!封行朗就這么寂靜無聲的盯看著血泊中氣若游絲的河屯,緊緊的擁抱著自己的孩子!“阿朗……我的孩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更對不起阿禾……來生……千萬別當我的孩子……”河屯的聲音,已經(jīng)無法連貫,斷斷續(xù)續(xù)的,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截斷呼吸。“義父……你不要死!你不要說話了!”小家伙娃娃大哭了起來,“封行朗,你快想辦法救救我義父啊!”小家伙推搡著封行朗一動不動的身體,試圖踩著地刺去救義父河屯時,卻又被扎疼得縮了回來。“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去救他!那是他罪有應(yīng)得!”封行朗的聲音沉沉的,染上了所有堆積在心頭的怨怒。可在話聲未畢時,卻又泛紅了雙眸。“你不救我義父!我自己救!”小家伙掙脫開了封行朗的懷抱,著急的環(huán)看著四周,將一旁的椅子、沙發(fā)墊子,能搬得動的小圓桌一股腦的朝地刺上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