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歸想,她很快就收斂了心思。薄家的事情太過復雜,親戚之間幾乎沒有親情可言,只有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真就應了那句“一入豪門深似?!?。而她,不過是和薄靳夜契約結婚,既沒有資格,也沒有義務去過問或者插手什么,還是別管閑事的好?!皩氊悅儯茸约和鏁?,媽咪去洗個澡。”她拍了拍三小只的小腦袋,將身上略帶著些潮氣的外套脫下,上了樓。薄靳夜這邊兒,到家后就直接去了書房。慕言跟進來,十分自覺地幫他把房間的溫度,調高了一些。薄靳夜這些年身體實在是太糟糕,每到陰天下雨,或是氣溫下降的時候,就會很遭罪。即便是夏天,也是如此。薄靳夜在辦公桌后坐下來,瞥了一眼,沒說什么,繼續處理白天沒完成的公事。書房里,除了兩人翻閱文件的聲音,就只有窗外細微的落雨聲。過了一會兒,薄靳夜的視線停留在一個文件上,眉心擰起,叫來慕言,把面前的文件丟過去?!癏國上季度的財務報表,對不上?!甭勓裕窖赃B忙接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卻沒看出什么問題。不過,他知道,自家爺每次審核報表,都能又快又準地精確到個位數,絕不會出錯,所以他向來十分信服。既然爺說有問題,那就肯定有問題!而且,他很快想起來,H國正好在薄正元的負責范圍內,莫不是……他面色嚴肅,問道:“您是懷疑……二爺那邊兒在私底下偷偷做假賬?”薄靳夜冷道:“很顯然是,打回去重做!另外,查一查他在國外的情況,不管他在玩什么貓膩,都給我挖出來!”慕言立即嚴肅領命。但凡做假賬,要么,是挪用或者貪.污了公司的資金,要么,就是公司內部因為其他原因,出現了資金漏洞,彌補不上,才會如此。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是很嚴重的事情!自家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二房那邊竟敢耍這種小手段,做假賬,都做到自家爺眼前來了,這不是上趕著撞槍口,找死么!因為這件事,薄靳夜心情不佳,眸色一直陰沉沉的。偏偏這時候,他又覺得頭有些疼。窗外,雨勢越來越大,即使慕言已經調高了溫度,他卻還是覺得有點冷……薄靳夜放下筆,抬手捏了捏眉心,干脆放開手上的事情,去倒了杯熱水,然后回臥室泡藥澡。被熱氣和藥香縈繞著,他這才稍稍舒展了眉心,疲憊感襲上心頭,出了浴室后,就直接睡下了。半夜的時候,伴隨著刺目的閃電,和陣陣雷聲,薄靳夜猛地驚醒?!班拧彼麗灪咭宦?,手捂著腦袋,面色發白,眉頭緊蹙,像在極力隱忍著什么,眼角竟有些猩紅,呼吸也有些急促。他額角沁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好疼!神經的痛楚,一陣陣襲來。像是有兩只大手,在用力拉扯,又仿佛有人拿著鉆子,從太陽穴往他的腦袋里鉆,攪得他疼痛難忍,幾乎無法忍受!他不禁咬緊了牙關。病情……似乎發作了!他心微微下沉,憑借著僅存的意識,勉強撐起身子,從床頭柜里摸出止痛藥,連水都沒喝,生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