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靈心知他煩躁,幾步走到床邊,拉開椅子坐下。陸墨寒手背上的留置針又有些松動,血絲從針孔流出來,他手背繃緊,青筋迸發(fā),似是絲毫感覺不到痛。柔軟溫?zé)岬氖种赣|碰傷痕累累的手背,剎那間,陸墨寒腦中一片空白,只剩茫然與溫暖。路靈動作輕柔的捧著他的手,隨后撕開醫(yī)用膠帶,把留置針取出來,動作溫柔得不能再溫柔。“我知道你心里急,但病好不是急來的,一天兩天的慢慢調(diào)養(yǎng),總有變好的時候。更何況,很多疾病也非常受心理影響。”路靈邊動作邊說話。陸墨寒坐在床邊,低頭看她,薄唇緊抿,眼中暗沉不定。“好了,待會不給你上留置針了,免得弄上去你又拆下來,傷口還多些。”路靈抬眸,似有冤似責(zé)怪。陸墨寒立馬慌了,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背,慌忙道:“你別生氣。”“我生什么氣,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折騰自己,我沒有權(quán)利管你。”“你有。”陸墨寒片刻不停的回答。低沉而堅(jiān)定。路靈等的就是這句話,唇角輕勾,道:“那我要你聽話,不急不躁,不傷害自己,你能做到嗎?”她說罷又補(bǔ)充:“我說的不傷害自己,不僅僅是保護(hù)好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心理。”陸墨寒愣愣的,沒有立刻回答。路靈靜靜的看他,最后看他點(diǎn)頭,唇角的弧度才更深些。她在旁邊坐了會,又道:“我之前說了很多讓你傷心的話,對不起。不過,有一句話我還是當(dāng)真的。你的身體由我負(fù)責(zé),當(dāng)時我說是因?yàn)槟闱肺遥F(xiàn)在,是因?yàn)槲覑勰悖阋矏畚摇!甭缝`說話的時候,語氣沉穩(wěn)輕緩。她的溫柔無處不侵,陸墨寒早就被主宰,現(xiàn)下更是激動的說不出話。堂堂陸大公子,此刻眼眶竟然是紅的。“怎么了?感動哭了呀?”路靈調(diào)笑,眼中戲謔。她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眼角。陸墨寒眼角有些許濕潤,讓她心疼。陸墨寒眨了眨眼,下意識貼著路靈的手,感受那有溫度的手,感受真實(shí)。那樣的溫暖,他幾乎以為在做夢。路靈輕笑,又道:“當(dāng)然,還有一件事,必須由你來解決."陸墨寒正色,退開些許:“什么?”“白蕓和陸軍,他們是你的父母,關(guān)于我母親的事,我還沒掌握足夠的證據(jù),我沒法對他們進(jìn)行法律上的指認(rèn),但要我對他們態(tài)度好,我也做不到、”“我知道,你不用理他們。”陸墨寒知道終究是繞不過這一環(huán)。陸軍他們做的事情,路靈遲早會拿到證據(jù),會將那些讓她家破人亡的兇手們繩之以法。其中也許就包括他的父母。陸墨寒沉眸,發(fā)誓般鄭重:“我會永遠(yuǎn)站在你身邊。”路靈目光閃了閃:“這方面,我不需要你的支持,只要你處理好和家里人的關(guān)系就好。至于我外公外婆和母親的事,等之后我找到完全的證據(jù),那些在背后的人,他們會因?yàn)樽约鹤鲞^的事,得到相應(yīng)的報(bào)應(yīng)。”在外公外婆和路欽的死上,陸家也許不是直接兇手,但他們或多或少的有責(zé)任。陸墨寒抬起另一只沒有被留置針傷過的手,撫上她柔軟的長發(fā):“我知道。”路靈陪著陸墨寒坐了許久。他們聊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聊,有關(guān)陸墨寒的小時候和她的過去。最后被孩子們急促驚慌的腳步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