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文小柔沒再問過陸行遠愛不愛的問題。
或許她也不在乎他的回答。
為了讓她遵守諾言，不再作惡，陸行遠過著從家到咨詢室兩點一線的生活。
除了病人和同事，他很少再接觸其他的人，文小柔也沒再失控過。
她連話都不怎么說，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沉默的背后靈。
陸行遠本以為日子會這么平淡下去。
但這天，咨詢室接待了一位特殊的患者。
他叫靳玉平，也就是后來的057。
“你好。”
陸行遠和往常一樣對他伸出了手。
“可以把窗簾拉上嗎……我不喜歡太陽。”
陸行遠一愣，但還是照做了。
看著面前局促不安的靳玉平，他微微一笑：“你不必緊張，我又不是你的領導。”
靳玉平被他的幽默逗笑，逐漸放松下來。
“看來盧姻醫生說的沒錯，你確實會讓人感到放松。”
“她還說什么了嗎？”
冷不丁的，陸行遠問了這么一句。
話說出口，他就有點后悔。
就算掛心，他也不該再問盧姻的事。
靳玉平笑說：“她說你很溫柔、很有耐心，她很喜歡你。”
陸行遠聽此，內心一緊。
果然，文小柔不悅的聲音在腦海響起：“他這話什么意思？”
陸行遠怕她發怒，連忙安撫她：“你別多想，我和盧姻已經結束了。”
文小柔低哼一聲，沒再說什么。
陸行遠看向靳玉平：“替我謝謝她的贊賞。”
他溫和的將話題引回了治療：“那你為什么不在盧醫生那繼續？”
靳玉平說話沒有邏輯，不過陸行遠還是梳理出，是因為他和盧姻交流沒有共鳴。
盧姻覺得這個患者更適合給陸行遠治療。
陸行遠翻看著靳玉平的資料，得知他患有人格分裂。
但有別于其他患者的是，他會十分厭惡一切有光有溫度的東西。
在陸行遠的耐心疏導下，靳玉平說出了原因。
他兩年前在烈日下目睹妻女被車撞死，這才落下了心理陰影。
陸行遠剛離婚，很清楚離開妻女是什么滋味，他也愈發理解靳玉平。
在和靳玉平溝通的這幾天里，他發現靳玉平并不是十分抗拒和排斥光熱。
而是之前的事讓他對光熱產生了應激反應。
一天下午，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擠進咨詢室，悄悄落在了靳玉平指尖。
陸行遠知道，是時候進行最后一步了。
“你不要怕，我來帶你感受光和溫度。”
靳玉平起初還很抗拒，他變得暴躁不安，想要掙脫陸行遠的控制。
陸行遠緊緊握著他的手：“想想你的妻女，她們肯定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來，跟著我的話做，深呼吸……”
陸行遠催眠了他，直到靳玉平平復了情緒。
他打開百葉窗，陽光撒在靳玉平身上。
“醒來吧。”
靳玉平緩緩睜開了眼。
這次，陽光落在他的瞳仁中。
只印出了淚光。
“他們不恐怖，恐怖的是你的心里在作祟。”
陸行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光也沒那么可怕。”
靳玉平點點頭。
淚落而下，他大哭起來。
文小柔卻不樂意起來。
“陸行遠，你對誰都這么溫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