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給我倒了水。我不想喝。她看出我的膈應,竟也善解人意:「你們先聊吧,我下樓轉轉。」江予白轉頭看她,欲言又止。我知道,他不放心她一個人。...陸晚給我倒了水。我不想喝。她看出我的膈應,竟也善解人意:「你們先聊吧,我下樓轉轉。」江予白轉頭看她,欲言又止。我知道,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她懷孕七個月了。行動不便。連摔個跤,都是毀滅性的。我輕聲說:「你去陪她吧。我沒事的。」江予白最終還是沒有走。他在愧疚。他怎么能不愧疚?我差點死在他面前。「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江予白知道我不愛喝粥,所以給我帶了腸粉。可他卻忘了。我不吃香菜。一聞到這個味道,我就生理性地想吐。剛回到盛家那會兒,我表現得很乖,為了討親生父母歡心,我什么都干,什么都吃。除了香菜。父母深信我是矯情,一個長在山里的孩子,哪能挑食呢。所以他們總逼我吃。他們不知道,每次吃完飯,我都得惡心好久。后來我表現得好,把香菜和其他菜一視同仁。他們也就不逼我了。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也不愛香菜。原來家里,也不是非得每一頓都有香菜。等我長大了,離開了家。我有了決定每一頓飯的權利。我再也沒吃過香菜。直到陸晚的到來。陸晚胃口不好,吃得很少。但她偏愛香菜。只要菜里放些香菜,她就可以多吃一點。我總不能苛待一個孕婦吧。所以桌上總有那么幾碗菜,是她能動筷的。是我,強忍著惡心,為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