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jié)目上演了半個小時多，結(jié)束的時候，佟冉再次把目光投向江高，她看到江高老前輩正隨著眾人一起顫巍巍地鼓掌。
她想，這應(yīng)該就是認可的意思吧。
佟冉松了一口氣，正思忖著要不要主動上前去和江高老前輩打個招呼，就見一直跟在江高身邊的中年女人朝她走了過來。
女人妝容精致，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京劇人特有的英氣，佟冉直覺她肯定也學過戲。
“佟小姐是嘛？”
“是，我是佟冉。”
“你好，我是江映雪，那位是我的父親江高。”江映雪指著江高的方向，“今天，我和我父親受到A大校長的邀請，過來觀看校慶演出，最后壓軸的節(jié)目讓我父親略感意外，他聽聞這節(jié)目是你一手策劃，想與你交流一下意見，不知道你是否有時間。”
“當然有時間。”
“好。那耽誤你幾分鐘，這邊請。”江映雪比了個請的手勢。
佟冉跟著江映雪，雖然江映雪語氣態(tài)度皆隨和，可是，她的心里卻莫名沒有底，她不知道江高老前輩這所謂的“意外”，究竟是偏驚喜的意外還是偏驚嚇的意外。
江高在休息室，佟冉一進門，就看到A大的校長也在，兩人正聊著什么，見到佟冉，校長起身，沖佟冉點了點頭。
“江老，你等的人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江高應(yīng)允后，校長就離開了，休息室只剩下了佟冉和江高江映雪父女，江映雪推了張椅子給佟冉，請她坐下。
“謝謝。”佟冉說。
江映雪微微一笑。
“你是佟冉？”江高出聲，他上了年紀，聲音已經(jīng)失去了往日洪亮，可卻仍然自帶威嚴。
“是的江老。”
“一眨眼，長大了。”
佟冉一怔，聽這話，江高好像見過她。
“江老……”
“我見過你，你一定沒有印象，那時候，你母親佟明艷還沒去世，你還很小很小。”江高的目光打量著佟冉，“你很像你母親。”
“您認識我母親？”
“我不止認識你母親，還認識你師傅卞應(yīng)宗。他們兩個都是優(yōu)秀的京劇人……”江高輕嘆了一口氣，“可惜，都是薄命之人。”
佟冉不出聲，心里暗暗泛起一陣酸澀。
“不過，有你繼承他們的事業(yè)，他們在天上也算有個慰藉。”江高的寒暄似乎到此結(jié)束了，他開始轉(zhuǎn)入正題，“你學戲多少年了？”
“二十年。”
“既然已經(jīng)有二十年了，那你可知，京劇表演的四項基本功是什么？”
佟冉內(nèi)心生疑，她知道江高突然考她，定是有用意的，可他用這么簡單的問題考她，又能有什么用意？
“唱、念、做、打，是京劇的四項基本功。”
“是的，唱、念、做、打是京劇的四項基本功，任何一個學京劇的人都知道，那你覺得，今天的表演，你可有將基本功做好？”江高提高了聲調(diào)，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休息室的氣氛瞬間變了。
佟冉被老先生的氣場震得不敢說話，她偷偷瞧了一眼江映雪，江映雪將她這個眼神理解為求助，她走到江高身邊，輕輕地拍了一下江高的后背。
“爸爸，別這樣，嚇著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