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黑,墨鈺站在房檐上見著墨玥熄滅燭火睡下,一直看著黑漆漆的房間,身邊漆黑寂靜,卻無法平靜墨鈺此時內心的煩悶。
這煩悶便是針如大海漸起的圈圈漣漪,雖只是引起了層層水圈,卻是越晃越大,越晃越遠,經久不息。
墨玥躺在床上,自是知曉墨鈺此時便站在外面,看來便是又要站一宿了,墨玥將眼睛閉上,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可心里的躁動此起彼伏,完全無法平靜,更無法入睡,只能任由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而后索性便也不睡了,靠在床沿上,看著緊閉的窗戶發呆。
大致這是墨玥幾百年來,第一個失眠的夜晚,明明便是近在眼前的愛人,可墨鈺不愿踏進這房間,墨玥也不愿踏出這房間,被這一墻將觸手可及生生隔成了觸手不及。
眼見著窗外已經漸漸天亮,墨玥起床梳洗了一番,便開始煮茶喝,大致是心情不太好,煮壞了好幾壺,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桌面,墨玥將手中的茶壺放下,嘆了口氣。
此時正好響起了敲門聲,墨玥起身將門扉打開,見著墨鈺站在門外,往旁邊走了一點,墨鈺便走了進去。
墨鈺剛進門便看見桌上一片狼藉,墨玥關上門后,便走近桌子,一拂手將桌子收拾了一番,“大致是昨日睡得不好,茶煮的下不了口。”
墨鈺也未再深究原因,拂袖取出了茶壺與茶葉,有條不紊的煮了一壺茶出來,給墨玥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墨玥坐了下來,拿起茶杯嘗了口茶,溫度剛好又帶著清涼之感,連著心里的煩悶都少了不少,“這茶倒是好喝,與以往喝的大不相同。”
“近日天氣偏熱,這茶解暑凝神,十分應景。”
“此種好茶,大致也只有阿鈺拿的出來了。”
墨玥與墨鈺走在街頭,雖說墨玥一直以輕紗遮面,本是不會引起周遭注意,可耐不住墨鈺眉眼如玉,在世人眼中便是神仙人物,將這長街的一眾少女引的花癡不已,連著三四十歲的大娘都在連連贊嘆。
墨玥見著這番景象,趕緊拉起墨鈺衣袖,快速的通過長街,尋到唱戲之處,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阿鈺,以后若是要在人間行走,不如像我一樣,輕紗遮面,”隨后想了想,男子遮面似是有些奇怪,“還是不要輕紗遮面了,看起來會怪怪的,不若變幻一副模樣再出來。”
“變幻何種模樣”
“普通模樣呀,只要不引起今日這番追逐之相就行。”隨后又似乎意識到什么一般,自嘲的笑了笑,“我怕是糊涂了,阿鈺平日里便不喜歡入這凡塵,又怎會有以后之說。”
墨鈺聽得這話,心里便又生起了些似是不快的情緒,張口便說道,“若是玥兒喜歡凡塵,我又怎會不喜凡塵。”
墨鈺說完,便愣住了,而墨玥聽完,心里竟是升起了陣陣暖意,“阿鈺是說,我去哪里,阿鈺便隨我去哪里”
墨玥十分期待的看向墨鈺,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墨鈺看到墨玥的眼神,竟是不想讓墨玥感到失望,脫口便想給出答案,而此時樓下戲已開場,打斷了墨玥與墨鈺的對望。
墨玥與墨鈺不再談及剛才的話題,看著臺下唱戲的小生,心里卻各有各的失落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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