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著油盡燈枯。
我看著她最后那段日子的絕跡,悲痛不能自己。
我知道自己時日不久了,我雖無甚病痛,此一生的悲喜和命數卻已然耗盡,再活下去也只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機全無。
我活不到養育兒女的時候了,既無養育之恩,只希望小女以后也切莫稱呼我娘親,我并非只是她的生母,我是旭寧……是上過朝,當過官著過書的旭寧,我只是我自己,我是旭寧……
我把書緊緊抱在懷里,顫抖著哭泣,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干在這里。
我哭的時候咬住自己的手,怕忍不住發出太過悲痛的聲音引來謝遠山。
旭寧,你是旭寧,你以后都是旭寧了。我泣不成聲地對這本小記說道。
我把旭寧小記藏了起來,想來爹并沒有發現過它,才得以讓我見到。
宋石薇……我喃喃著。
前十五年一直被我視為仇人的名字,如今卻成了少數懂旭寧之人。
我想去見一見宋石薇。我想看看和旭寧一起并肩而行的人。
我還想親自問問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摯友備受折磨而死,若是知道,又為何沒有一點動作。
父親正好有幾日公務纏身,我溜出了府。
宋石薇當上監國以后也堅持每日下朝后都在城西給愿意聽課的女子授課,不論年齡都可以去聽。
從前我不屑,今天我第一次主動往城西走去。
一路上見到許多與我年齡相仿的女子和年幼的女童,幼童們懵懂天真,奔走呼號,宋大人一會兒就來授課了,都快點別錯過了!
宋石薇授課的地方并不像豪門貴子們的學堂一般有裝潢,只有一張簡陋的桌子,因為人多,并無坐墊。
來聽課的人,哪怕其中有衣著貴氣的女子,也仿佛習慣了一般,眉頭也不眨地就席地而坐。
我猶豫了一下,就被旁邊人帶著坐在地上。
一個身著官服,身板筆直,眉眼凌厲的女人走到了講桌前。
她的臉上未施粉黛,五官有歲月的痕跡卻難掩風華,站在那里,就自帶氣度和鋒芒。
我知道,這就是我聽了十多年名字的,宋石薇。
我在人群中遙望著她,聽她用清朗的嗓音授課。
她講的是男子才能聽的圣人之道,是治國治家之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