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我又拿到了一份癌癥診斷書。原來上天真的從來沒善待過我。給了我希望,又殘忍地讓我絕望。...沒過幾天,我又拿到了一份癌癥診斷書。原來上天真的從來沒善待過我。給了我希望,又殘忍地讓我絕望。我在醫院的走廊坐了很久。手機拿起又放下。最終,我還是沒撥通江予白的電話。他或許在開會吧,他總是很忙。我可以自己做決定。那是我第二次不認命。第一次,是江予白牽住我的手,要我一直跑一直跑。他說:越過這座山,會有全新的未來等著我們。會有糖果,會有彩虹,會有新的爸爸媽媽。我信了,拼盡全力地向前沖。他沒騙我。而這一次,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承認,我在賭。我心里升起了一些隱秘的期待。江予白那樣期盼陸晚的孩子降生,如果我有了孩子,他也會這么愛我們的孩子吧?我手里仿佛有了一點籌碼。讓我能與陸晚相爭。車禍以后,我才發覺,這個想法有多可笑。我爭不過。我輸得很徹底。不被愛的孩子,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受苦。江予白買了腸粉回來。我不想吃,他竟也耐著性子哄我。果然,懷孕以后,脾氣會變壞。他夾了一點腸粉喂到我嘴邊。神情間,有些不易察覺的脆弱和哀求。我忍著惡心吃了一點,有些無理取鬧地問他:如果我死在車里怎么辦?他的眉毛又擰了起來。我很少使這種小性子。……沒有如果。如果有呢?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開口了,才說:我會陪你。騙子。他舍不得。陸晚一天沒生下那個孩子,他就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江予白語氣篤定,又說了一遍:我會陪你。他是在說服他自己嗎?他明明舍不得死。他不會陪我。他不像我孑然一身,他還有個等著他的媽媽。和她們比起來,我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