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聽到她的話,心中酸澀不已,伸手握住了張嬤嬤的手,低聲道:“嬤嬤是哪里人,若是有可能,我定然會想辦法把嬤嬤送回去的。”
張嬤嬤手指微微動了動,仿佛要握著林驚雨的手一般。
林驚雨連忙用力握住她的手,“嬤嬤?”
張嬤嬤喘了兩口氣,轉頭看著林驚雨,一副有話要講的模樣。然而,她試了幾次,都說不出話來。林驚雨遲疑了下,道:“我有一套針法,能激發(fā)人的潛力,能維持一刻鐘左右。只是,一刻鐘后人會痛苦而亡......”
所以她才沒有第一時間給張嬤嬤用。
張嬤嬤是油盡燈枯而死,實在沒有必要受這般折磨。若不是看她確實有話要說,林驚雨也不會提出來。
張嬤嬤一雙眼陡然亮了一下,啞著嗓子低吼:“用......”
林驚雨聞言還是嘆了口氣,然后示意小蕊和綠玉兩人幫忙褪下張嬤嬤的衣衫,給她行針。
銀針下去不過片刻功夫,張嬤嬤的臉色就好了些許,連著也不急促喘氣了。小蕊見狀雙眼發(fā)亮看向林驚雨,卻見林驚雨神色并沒有多少歡喜之意。
“嬤嬤,你時間不多。”林驚雨遞過去一杯水,“喝口水吧。”
張嬤嬤喝下了水,抖著手把杯子放在一旁這才道:“我是洺州人士,自幼離家的。”
洺州,林驚雨遲疑了下,想起瑾王曾經(jīng)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很有可能是洺州人,之后流落到了湖州,才被路過的董家三少奶奶于氏給救上了船。她看著張嬤嬤安靜的聽她往下說。
“我六七歲的時候就被人賣了,然后一路顛簸十歲左右的時候才被采買的人買入宮中。這一待就是一輩子了......”
她說著喘了一口氣,對林驚雨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不過我也不虧,雖然再沒有回過洺州,卻侍奉了先皇和今上兩位皇帝,還見過封地在洺州的俞王多次。”回想起往事,張嬤嬤干瘦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俞王是先皇的兄弟,一母同胞。當初去往封地的時候,先皇還有幾分不舍,今上小時候還頻頻召俞王入京的。”
“那今上和俞王這位皇叔的關系應當也不錯才是?”畢竟小時候經(jīng)常見面,先皇跟俞王也是同胞兄弟。
“早些年是很好的。后來皇上登基,韶王夫妻遇險,當時的世子被送入宮中,皇上對俞王就漸漸遠了。”張嬤嬤露出回憶的神色,說出的話輕飄飄的卻驚得林驚雨不由坐直了身子。
“俞王最后一次入京,還是韶王世子被封為瑾王的時候。”
果然,張嬤嬤口中說的那個世子,正是瑾王!
林驚雨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張嬤嬤說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