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布置很簡單,整體都是米黃色調,頭頂的白日光打下來,正照在那個男人身上。白容穿著很樸素的棉麻衣褲,至肩的中長發,戴著金絲眼鏡,滿身的書生氣。他將毛筆擱到了鎮紙上,又取了溫熱的濕毛巾潤了潤,對白燃說道:“來看看我寫的字。”白燃走近,看清楚宣紙上的內容,寫著‘免卻百日之憂。’“寫的怎么樣?”白容語氣十分恬淡。白燃答道:“大哥的字當然很好。”“知道這是什么嗎?”白容抬了抬眼。白燃答:“忍得一時之怒,免卻百日之憂。這是趙樸初的忍字高”“恩。”白容繞過寬長的書桌,指著獨座沙發示意白燃也坐。“這幾日有看書嗎?”白燃點了點頭。“有看一些雜書,二十五史,告弟子書之類的。”白容笑笑,兄妹二人像是在閑話家常。“你該多看看《增廣賢文》,那上面許多道理,你都還悟不透。”“好,我會多看看。”白容長腿一抬,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睛,鏡片上的寒光轉瞬即逝,他望住白燃,終于問到了正題。“為什么要放出集團即將宣布破產的訊息?”白燃說:“是那些媒體斷章取義,我沒有那個意思。”“不說實話?”白容端茶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燃。白容聲音也還是淡淡的,他像是很無奈的搖搖頭:“燃燃,當初爸爸過世,我身體不好,我力排眾議不顧一切的把你送上位,今不過才三年,你卻不愿意和大哥坦誠相待了。”“怎么會呢大哥?”白燃解釋道:“恒泰是爸爸的畢生心血,身為白家子女,我們當然要守護它。”模棱兩可的答案。白容微微仰頭喝了口茶,只好直接問了。“想玩做空抄底的把戲?”白燃臉色微變,飛速調整過來,笑道:“沒有的事。”好一會兒白容才點了點頭:“沒有就好。還有個事,許平海已經出院了,圈子里的人大多都去問候過了,就算進不去,也送了補品表示。你看恒泰是不是也派個代表去看看?”白燃:“好,我看著辦。”“他這次車禍出的蹊蹺,聽說都把許觀庭從巴塞羅那喊回來了。”白燃手指捻著茶蓋,試探的不動聲色。白燃往沙發上靠了些,嗯了一聲:“我已經見過許觀庭了。昨晚他和二叔在攬江會所遇到,出了些誤會,不過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她回絕的輕描淡寫。“那就好。”白容說著話起身來,白燃也跟著站起。白容和她擦肩而過時,他側眼瞧著白燃清麗的臉頰,淡淡說道:“白三,我知道現在集團情況危急,但是邁過難關的方法有很多種,別用最蠢的那種,破產清算的相關消息不要再炒了。”“大哥,到了該停的時候,我會停的。”白燃語氣雖然低,但是透著股非常強硬的倔強。白容深深的看她一眼,沒再多說公司的事,反而提起了白音。“等這段時間公司的事處理好,回了正軌,你看著安排下音音。”白燃算了下自己的三年代理期年底就該結束了,這個時候安排白音進來?這迫不及待的吃相可真難看啊…她面上笑的平和。“好的大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