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山淡淡地道：“沒錯，我要是一個人生活的話，那求一口飯吃就行了，可我現在不是娶媳婦了嗎？總不能讓我媳婦過苦巴巴的日子吧，對了，家里還有老母親、老父親，我還盡過孝。”
說完，顧景山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朱亮也想喝茶，可張懷開剛剛倒得太滿，都溢出來了，他只能把嘴伸到杯子前先吸一口，水位下去了才端起來。
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什么？以前那個不說話，任何時候都黑著一張臉的顧景山，提起自己的媳婦來，竟然嘴角含著笑了。
張懷開道：“景山，那天我們都見著你媳婦了，挺小的，又瘦，你養她不容易吧？”
顧景山放下茶杯，淡淡地道：“不，現在是她養我，我媳婦現在開了一個養雞場，雖然挺辛苦的，每天忙個不停，但能賺一些錢，養活我不成問題。”
張懷開和朱亮你看我，我看你。
張懷開先問：“你媳婦能掙錢，你還想什么賺錢的門路啊，跟她一塊養雞得了。”
朱亮也表示同意。
顧景山淡淡地道：“總不能一直替老婆打工吧？沒面子。”
“……”張懷開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見著老王了，他跟我提起了你，說你在村里吃軟飯呢，我當時還不相信，心想這不是你的作風啊，顧景山是誰啊？當年連里的頭號硬漢，你哪怕餓死也不會吃軟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人都是會變的！”顧景山道。
朱亮喝了一口茶，又扶了扶眼鏡，還問張懷開：“你剛剛說的是真的？景山在村里吃軟飯？”
“當然是真的，老王親口告訴我的，他還勸我去村里看看景山，我想，景山要是淪落到吃軟飯了，我去看他的話，以他以前那種硬漢作風，不得羞死嗎？”
“但是，景山確實是吃了一段時間軟飯嗎？”朱亮還在震驚當中。
顧景山打斷他們的話：“糾正一下，不是吃軟飯，是給媳婦打工，養雞場是她的，我鏟雞屎，喂飼料，她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朱亮一口茶噴了出去。
張懷開亦呆呆地看著顧景山：“沒想到啊，你還會靠媳婦養。”
“那也是本事，首先你們得有媳婦，媳婦還要能干，能干還不行，她還要愿意養你，你們沒資格的。”
“……”張懷開看向朱亮：“朱亮，你以前是戰地記者，現在又是廠里頭的宣傳干事，你文采好，你跟我形容形容，顧景山談起媳婦來的樣子該如何形容？”
朱亮想了想，道：“像……一頭發了情的公豬吧。”
有嗎？顧景山又喝了一口茶，不過似乎還真有，一到了省城，他就特別想小魚呢。
這時，菜上來了，張懷開點了一大桌的菜和一瓶白酒，起初他還點了一條糖醋鯉魚，說是這里的特色，但顧景山堅決不要。
知道小魚害怕吃魚，所以顧景山也不愿意吃了。
吃著吃著，這才聊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