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有什么反應?”傅澤霖反問。“難道你不應該高興嗎?”傅澤霖并沒有回答他的話,高興?他倒是想高興,可想起沈年那懵懵懂懂的眼神,他上哪高興?傻的時候都搞不定,正常了,還能搞得定?“我懂了,你是不是就喜歡她傻乎乎的樣子?沒有心機,沒心沒肺,她的世界只有你,如果一旦恢復正常,她的精力就不可能完全放在你身上了。”唐疏鴻總能一眼看出他內心大半的想法。“你想多了。”傅澤霖又怎么可能承認。“是嗎?我倒是覺得我想對了,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閉嘴!”傅澤霖豁然起身,已然不想和他再繼續這個話題,“說完了嗎?”“說完了。”唐疏鴻笑了笑。傅澤霖轉頭就走了,唐疏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倒是很期待,沈年恢復正常以后是什么樣子,傅澤霖又是什么反應,他好像不太喜歡正常的女人。病房里,沈年仍在沉睡中,只是她的額頭滲出了不少的細汗,看起來像是在做著什么噩夢。傅煜廷拿紙巾不斷給她擦汗,還一邊和她說話。“小傻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趕緊醒醒吧,你到底咋了?”沈年自然聽不見他說的話,夢中的她正陷入一場夢魘,許多斷斷續續的畫面充斥著她的腦海,讓她頭疼欲裂。“年年,以后媽媽不在了,一定要聽你爸爸的話,千萬不要做一些讓他們不高興的事情,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呀。”那是一個盛夏的午后,窗外傳來繁密的蟬鳴聲,母親虛弱的躺在狹窄的陰暗的房間里,沈年坐在床前,哭的上氣不接下去。“年年,媽媽對不起你,知道你去了你爸爸那里,一定會吃很多的苦,可媽媽也是沒有辦法,媽媽也想永遠陪著年年,想看著年年長大,看著年年嫁人,穿著美麗的婚紗,一定很美......”“媽媽,媽媽不要離開年年,年年一定乖乖聽媽媽的話!”“我的年年一直都很聽話,媽媽從來沒有后悔過生下年年,可是媽媽就要去很遠的地方了,沒有辦法繼續陪著年年,聽媽媽的話好嗎?”“媽媽......”“年年,答應媽媽好嗎?”“好,年年答應媽媽,年年會聽爸爸的話,不會惹爸爸生氣。”“真是個乖孩子,媽媽會在天上守護著年年,保佑年年健健康康,平安幸福。”畫面一轉,風雨交加,電閃雷鳴,老舊的窗戶咯吱作響,枯槁的母親抓著電話,用盡全力地對著電話開口,“沈明德,這幾年我從未去打擾過你,就這一次,就當我求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把年年帶回去,好好照顧她......”“如果你食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小小的沈年在屋里翻箱倒柜,將所有能找到的藥瓶都翻了出來,可什么都沒有,一顆藥也沒有了。窗外的雷霆如同黑暗中的巨獸,不斷的沖進房間,想要將她吞噬,她害怕得渾身顫抖,眼淚不斷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