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寧霞溫柔的沖他笑,還跟他說,“兒子,媽媽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傅煜廷醒來時,外面天光大亮,但額頭卻滲出了汗水,一種毫無由來的失落感從心底升起,說不出的空寂和壓抑。他拿出手機,給寧霞打了個電話,但是對方沒有接。恍然間,傅煜廷才想起來,自己當初說會去看她,但是過去這么久,自己卻連寧霞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他看了眼課表,上午沒課,他起床收拾了一番,直接回家了。郭南他們找到沈年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她渾身是血,身上裹了厚厚的一層泥,一開始郭南差點沒認出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郭南大驚失色。“少爺!找到了,少夫人找到了!”郭南沖著那頭大喊,昨晚傅澤霖也跟著下來找人了。直到現在,郭南才知道讓他那么瘋狂尋找的人是誰。不是只有沈晚嗎?沈年為什么在這,并且還這么狼狽。傅澤霖聽見聲音,他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好幾次踢到藤蔓險些摔倒。郭南認識傅澤霖很多年了,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十歲那年被老李帶回傅家,當時傅江成告訴他,以后他就是傅澤霖的左膀右臂。從第一眼看到傅澤霖開始,他就是那個不茍言笑的少年,對誰都是冷漠的樣子,當時最疼愛他的祖父去世,都沒見他掉過一滴眼淚。這么多年來,只有今天,郭南看到了傅澤霖最狼狽不堪,最像一個人的樣子。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他也會難過、傷心、絕望…他沒來得及換衣服,渾身濕透,為了行動方便,他脫掉了西裝,白色的襯衣上,滿是泥漿,在雨水沖刷過后,變成了土色。他來到沈年身邊蹲下,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她纖細的手腕已經破了皮,經過雨水浸泡,解開繩子時,皮肉也像薄薄的紙一樣粘在繩索上。那滲著血的手腕和腳腕,看著便觸目驚心。傅澤霖伸出手,輕撫著少女蒼白的臉頰,顫抖沙啞地輕輕喊道:“年年。”郭南忍不住出聲說道:“少爺,快帶去醫院吧,夫人還活著。”她還活著,氣息很微弱,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已然和死人沒什么兩樣。傅澤霖將她抱在懷里,小小的軟軟的一個,輕的傅澤霖一只手便能將她拎起來。沈年被送往急救室,傅澤霖一直在外面坐著,他掐著額頭,盯著地面發呆。郭南抱著一件外套跑過來,他拎著外套給傅澤霖披上,“少爺,天氣變冷了,您別著涼了。”傅澤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整個人像是入定的狀態。郭南看了眼急救室緊閉的大門,不禁感嘆,時間過得真快,記得剛認識沈年的時候,還是風和日麗的春天。她猝不及防的來到傅家,改變了傅澤霖的人生,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議,又像是冥冥中注定。不知等了多久,醫生走出來。傅澤霖第一個沖上去問,“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