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白兮染遠遠聽著拍攝那邊的聲音，只覺得熟悉。
但很快便搖搖頭將之甩到腦后。
因為雷歐已經到了。
而且已經興沖沖跑到導演面前確認結果，“我也是這么跟白首席說的，可她不死心非要親自過來確認，這不……白跑了一趟。”
白兮染與這位導演是有過幾面之緣的。
她深吸一口氣，“先前與您溝通過，無論設計還是理念，您都是滿意的。另外……我不相信您作為知名導演，會不知道他的衣服有明顯的瑕疵。”
“不就是爪子數量的問題么，我創新不行？”雷歐理直氣壯。
白兮染不愿搭理他，只一直看著導演。
后者似是有些為難，半晌沒有開口。
而那邊的拍攝剛好有了停頓，群演們便站在旁邊看著。
導演沒什么耐心的樣子，直接揮手，“我只是說你的設計可以，沒說就一定用你的吧。”
“既沒有簽合同，也沒有交實物，答不答應的又有什么區別。”
他擺手，“總之不都是你們繁林的單，于情于理都說的過去。”
“這怎么能一樣，誰都知道我們首席和林副總之間的關系……”小瓊忍不住插話。
剛開口就被白兮染輕輕按下。
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導演，“您導演過那么多部宮廷劇，雷歐設計師的衣服……您當真滿意？”
“九爪金龍，大紅正裝？”
這話一出，周圍道具組的人不由得議論起來。
“九爪？這么低級的錯誤也犯嗎，我跟過這么多劇組，多紋一個爪子被觀眾翻出來都要往死里罵的，何況九爪。”
“紅色的正服也很奇怪吧，咱們的朝代……可是以黑為尊的。”
雷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我那是引用了西方的風俗，再結合現代審美而已！都是過去兩千年的東西了，誰也沒有見過實物，說不定就是紅色呢！”
他嘴硬的很。
白兮染默然無言，這不是找臉打么。
雷歐見她不說話，還當自己有道理了。
轉而得意地看過去，“我就說既然沒有實物，那理應在還原歷史上做出一些改良，否則大家還拍什么電視劇，直接拍史記就好了。”
他說完，周圍還當真有人附和了幾句。
但更多的人卻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
雷歐皺眉，“你們盯著我干嘛？導演，我說的是有道理的，《公爵夫人》就是如此，因而拿了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獎……”
導演臉色實在不好看，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們這部劇的背景雖架空，但以漢為參照。”
“嗯嗯我知道，大漢朝威武強壯，我了解過的。”
導演，“……”
“前段時間出土了海昏侯墓，里面除了無數黃金之外，就是藏書和錦帛。”
“那又怎樣？”
導演恨鐵不成鋼，怒道，“里面有假龍袍！還有文字介紹！”
“黑！純黑色！還有龍……有紋繡！有詳細的解釋……”
雷歐一時語塞。
他半晌找不到一個字來辯駁，只能憤然開口，“所以說啊，大不了就修改一下嘛，又還沒有做出樣衣，都是可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