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歷十年五月初三,辰時。虞朝恩科在稷下學宮正式開考。本次科考,共計考生三萬七千六百二十六人,分設考室一千,考試時長四個時辰。這場科考開創了虞朝數個記錄,其中引起轟動的一個記錄是考題!歷年科考,這考題皆是以圣學為基礎,但本次科考,卻僅僅只有一篇策論。當考官宣布了考試規則之后,許多的學子一臉懵逼——這確定是恩科取仕?怎的看起來如此隨意?不是應該考三天的么?怎么四個時辰就結束了?就憑一篇策論就能定下成績的高低?可當考官再次宣布這是定安伯所定下的規矩之后,學子們安靜了下來。細細一想,這本就是為了沃豐道取仕,定安伯本就是沃豐道的道臺,那么這規矩當然是定安伯說了算。他會出一篇怎樣的策論呢?有的學子開始期待,有的學子有些茫然,還有的學子心里惴惴不安。老子十年圣學,怕是白讀了!本想著在圣學文章中取得高分,現在看來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司馬澈也是一驚,策論......他會出個什么題目?作為商業世家,她對經濟這方面的事說得上耳渲目染,對于而今虞朝在經濟政策上的弊端,她也非常清楚。所以她定了定神,等待著發卷。云西言正好和她一個考場,此刻他一聽就笑了起來,策論......幸虧不考圣學。至于策論,父親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他去過虞朝的許多地方,見識過繁華的江南兩道,也體驗過凄苦的隴右道關西道。他住過最好的客棧,也住過破舊不堪的農家茅草屋子,甚至是破敗的土地廟。他不僅僅是體驗生活,他還學會了思考。為什么貧富差距會如此之大?為什么百姓們窮其一生,卻依然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士農工商,這農明明拍在工和商的前面,可天底下最窮苦的偏偏就是農人。而最辛苦的,偏偏還是農人!國家所有的政策都是在支持農業,但為什么農業的面貌卻無法改變?對此,他思索了足足三年。直到定安伯推出了商農并進之策,他本以為商人已經比農人好過很多了,再提高商人的地位,那農人簡直就不要活了。可他在去過瑤縣,去過平陵曲邑之后,才明白了定安伯此舉之深意。定安伯是以商帶農!讓農人上田,去作坊賺錢,同時還不能讓農田荒廢,所以到了農忙時節,那些農人們依然是要下田的,但種田已經不再是他們收入的主要來源。這,就是定安伯在《富國論》中所說的解放生產力!............試卷發了下來,司馬澈一瞧,《何以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