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后一顆子彈。在扣動扳機(jī)的那一瞬,他如釋重負(fù)。就在扣動扳機(jī)的那一瞬,徐云清咬緊了牙關(guān),一拳向那一杖轟了過去。也就在那一瞬,賈南星被一劍洞穿了腹部,他的拳頭卻轟碎了一名紅衣大和尚的腦袋。“砰......!”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一劍東來。這東來的一劍將劈向徐新顏的那一刀生生斬斷。就在刀斷的那一瞬間,宗主大人的身體陡然爆出了一篷血花,無比的燦爛。傅小官沒有放下槍,他通過瞄準(zhǔn)鏡看見了那一槍擊中了老和尚的腹部,那老和尚被這一槍強(qiáng)大的力量擊飛了出去,你特么該死了吧!然后,他看見了宗主的臉......他居然在笑!傅小官慌忙調(diào)轉(zhuǎn)槍口,通過瞄準(zhǔn)鏡,他看見了最后的那一幕——宗主的錫杖敲在了徐云清的肩上!徐云清正在墜落,她的臉卻朝著傅小官的方向,她也在笑,滿臉是血,滿嘴都在流血的笑。傅小官渾身冰冷,“娘......!”他一聲大吼,拋下手里的大槍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徐云清落在地上,地上鋪滿了細(xì)碎的桃花。花才離開枝頭,依然很艷。傅小官蹲在了地上,一把將徐云清抱起,嘶聲竭力一聲大吼:“娘......!”徐云清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線,透過那一線眼簾,她終于在如此近的距離看清楚了她的兒子——兒子很帥氣,很有老娘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她顫巍巍想要舉起手來,卻發(fā)現(xiàn)終究無法做到。傅小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娘,你挺住,我能救你,你千萬要挺住!來人,來人......!”“兒......別費(fèi)力氣了,娘、經(jīng)脈寸斷......事了之后,去找你爹......他的棺材、還、還在、在北、北郡城......”徐云清脖子一歪,手順著傅小官的臉耷拉了下來。她閉上了眼睛,臉上卻帶著滿足的微笑。一片桃花飄落,落在了她的臉上,那里還有一片陽光。“啊......!啊......!啊......!”傅小官仰天狂吼,就像一頭暴怒的兇獸。“殺死他們!我要他們?nèi)繛槟锱阍?.....!”“徒兒,為師如你所愿!”傅小官回頭,便看見空中有個穿著青色麻衣的老人一步一步的走來。他人在空中漫步,他的劍在遠(yuǎn)處囂張——就是囂張!那個持刀的和尚依然握著刀,半截的刀。他的身體和他的刀一樣,半截的身體。他的兩截身體正在落下,那把劍卻已經(jīng)入了桃林,桃林的桃樹盡皆倒下,無數(shù)的桃花被那劍氣切割成無數(shù)瓣。那一劍斬殺了賈南星對面的紅衣大和尚,又?jǐn)厝肓松小Q獨(dú)舛溉簧穑瑥浡谡麄€桃園。“樊無相,你這禿驢,居然敢來殺老子的關(guān)門弟子!老子要把你的和尚廟全拆了!”傅小官木然的看了看,他抱著徐云清的尸首一步一步走到了庭院里,眼里沒有任何色彩,耳朵里也沒有那些慘絕人寰的哀嚎。徐云清活著,卻又死了。她既然活著,為什么這么多年從未曾來看過我?她現(xiàn)在真的死了,就死在自己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