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了什么愿?”墨北辰饒有興致地低聲問。姜顏卻不肯告訴他:“說出來就不靈了。”墨北辰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玩味:“與其信那些虛無的神明,不如信我。”與其信神,不如信他。如此自大猖狂的話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卻莫名地令人信服。姜顏抿唇,到底沒告訴他。其實那個愿望,神明或許也愛莫能助。可她寧可告訴神明,也不告訴他。她活了二十四年,漫長又辛苦,自以為嘗遍了人間疾苦,但心里總懷念著那一絲絲的甜,是一個叫墨北辰的男人給的。她的愿望是,希望他們彼此,互不辜負,互不虧欠。可哪有那么容易呢?“墨北辰。”她忽然有這種強烈的沖動,“你陪我走走吧。”其實這種濕寒的夜晚,他并不贊同她在室外待太久。可她語氣軟得像撒嬌,墨北辰的底線又往后壓了壓,點頭說:“好。”雪又開始下大了。姜顏有私心,拉著墨北辰東扯西扯地磨時間,墨北辰將她發涼的手攏在掌心,耐著性子聽她說著那些不著邊際的廢話,偶爾應兩句,讓話題能接下去。“夠了。”在圍著小別墅走滿第三圈的時候,墨北辰開口叫停,將人拉進了懷里,低頭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已經足夠了。”姜顏仰頭看他,清透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眼神無辜,看得他百爪撓心。他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了吻,柔軟微涼的薄唇一路滑到她發燙的耳根,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嗓音松懶喑啞,帶著笑意:“想跟我走到白頭是嗎?我知道了。”一剎那間萬籟俱寂,姜顏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聲幾乎震出胸膛。他居然真的懂。她私心,想完成少女時期那個夢,和這個男人一起白頭的夢……因為她心里很清楚,這不能實現。哪怕自欺欺人也好,讓她任性這一回……可沒想到,墨北辰居然懂。墨北辰垂眸靜默地看著她,他有雙好看得過分的眼睛,凝視著人時,深情得足以叫人溺斃。而這個男人,薄唇翕動,虔誠地說:“我不信神佛。可若真有神明,愿它保佑……”轟——不知是哪個地方炸開了煙火,火樹銀花地點亮了半邊天幕。她沒有聽清他后半句話,有些困惑茫然,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大聲追問:“保佑什么?”而他笑笑,沒有回答,拂去她頭頂,肩上的雪花,將人打橫抱起,走向屋內。她沒必要知道。那是他和神明之間的約定。——我墨北辰,想跟姜顏走到白頭。如若神明不可信,你便信我。姜顏在雪地里待了太久,身上都是涼的。墨北辰去廚房給她煮姜湯。誰又見過那個高高在上,殺伐果決的冷面閻王,挽起袖口,在廚房里為女人煮姜湯呢?姜顏倚在廚房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眼神很軟,眼眶卻有些發酸。“墨北辰,我……”她剛張開口,就被墨北辰頭也不回地淡淡打斷了。“今晚你跟兩個小家伙睡吧,我明天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