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帶頭下,我們仨來到靈堂。
這時,這群男人竟圍著我媽的尸體,為了先后順序激烈地爭吵起來。
我爸和大伯想得很簡單——抓鬮。
誰先睡,誰后睡,一切看手氣。
大部分人都連連點頭附和,但劉老師被氣到了。
他嘖嘖幾聲:你們咋這么大老粗呢?能不能有點文化?
隨后他表現出很隆重的樣子,開始介紹木馬:
看到沒,咱們把素娟抬到這上面,這樣多爽!
我爸帶頭噓他。
老黑,你可別瞎扯了!這是尸體,死沉死沉的。
大伯也從旁附和,有那力氣,干點啥不行!哪怕多睡一次素娟呢。
其他人全鄙視地看著劉老師。其中,以李大廚最為突出。
接下來,李大廚也開口了。
老少爺們兒,劉老黑想的,就是個餿點子,但你們聽聽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那口大鍋。
大家聽過一句話沒,叫秀色可餐!
所以咱們這次,也別干巴巴地睡尸了。人體盛!
看我給大家露一手,咱們一邊睡素娟,一邊吃吃喝喝,怎么樣!
說到人體盛這仨字時,李大廚還特意提高了嗓門。
但換來的,依舊是其他人鄙視的眼神。
抓鬮抓鬮!
就是,快點抓!我都急不可耐了!
這些人嚷嚷著。
李大廚臉色很差,陰沉得幾乎都快滴出水來了。
而且他這人,竟還有遷怒的臭毛病。
他突然把目光放到小阿瘸身上。
你瞧瞧你,站得什么樣子,就不能板板正正的?
李大廚走過來,還撒氣一般地使勁掐了小阿瘸幾下。
小阿瘸又疼又嚇,帶著哭腔回應道:
爸,我一直在板正地站著啊,別掐,別掐我!
其實小阿瘸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