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蘇琬也難得閑暇，慕容煜半強迫地將蘇琬帶到城外，兩人順著小路上了山。上一次，她們來的時候要采藥，又縫天氣不好，自然也就無心欣賞風光。此行出城遇見賣魚的商販，聽說他們出來玩，非追著送了兩條肥魚。“你行嗎？”蘇琬坐在河邊，聽著他把魚殺的霹靂噗隆的瞬間有些嫌棄。“水都濺到我這里了！”她伸手，給他看濺到她身上的水珠。慕容煜清清嗓子。“我當然行了，重要的是味道。”蘇琬嗤笑，顯然是不信。“不是說你家富庶，這個你做得來？”“我十幾歲就在外邊幫家里做事，這點小事當然難不倒我。”慕容煜一邊說著，一邊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將魚烤好，自己難道還能被一個小丫頭瞧扁了？慕容煜想起那年冬獵。彼時她還是個小姑娘，他和慕容謹也還把她當妹妹一樣喜愛，那晚他和慕容謹偷溜出來，剛好遇見肚子餓的蘇琬。那是雪后，她披著一件紅色斗篷，紅彤彤的在雪地里像是一團小火球。他說給她烤番薯，小丫頭坐在石頭上看著他生火，然后也是這樣質疑他：煜哥哥，你行不行呀~噗嗤~“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嗎？”蘇琬從手邊抓起一塊石子，噗通丟水里。“我就是想到一些開心的事。”“你從沒這樣笑過。”蘇琬輕笑。“想到你喜歡的姑娘了？”慕容煜的手一僵，然后點頭：“嗯。”“那你有去找她嗎？”她問。“既然是誤會，你找她解釋，說不定……她會原諒你。”慕容煜沉默：“傷得太深了。”蘇琬抿唇，然后也不再做聲了。說不定，會呢！之后，蘇琬的情致都不太高，直到慕容煜將魚烤好了遞過去。“來，嘗嘗我的手藝。”蘇琬嗅了嗅，確實很香。“你是有什么話想說嗎？”蘇琬問。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非要帶她出來。“不是說了要感謝你嗎！”慕容煜正經道：“可我覺得金銀財帛之物對姑娘是褻瀆，便趁著今日天色不錯，出來走走。”蘇琬點頭，也不疑有她，然后咬了一口那烤魚，聞著香，味道……就有些一言難盡，可他忙活了那許久，她自不會說其他。她忽然想吃烤番薯。“怎么了？”“無事，味道不錯。”她眼前有個影子晃動了一下，她眨眨眼，可再看那影子卻不見了。是錯覺嗎？“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蘇琬搖搖頭，慕容煜想要過來，可才要起身就是一陣氣血翻涌，他吐出的血落在河水里，一點點的被沖散。“慕風？”“沒事，不慎滑了一下。”他拿出帕子擦擦嘴角的血，然后將帕子丟開，走到與她稍近的距離，然后坐下。他咬了一口烤魚，然后心中苦笑，果然還是在她面前丟臉了，不過……日后她說不定會偶然記起，她曾吃過一條很難吃的烤魚。兩人一直在山坡上坐到黃昏，到夕陽西下。慕容煜看著身側的人，眼里越來越傷，越來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