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城匆匆走著,視線里突然闖進了一個長相精致的小男孩。 兩三歲大小,眉目間有過分的熟悉感。他四處張望,似在找人。 岑城不受控地注視著他,直到他撞入一個金發男子的懷里。 小男孩開心地吻了男子的臉頰,激動地比劃著什么。 岑城突兀地想起若汐,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沒有那一連串的意外,寶寶應該比這孩子再大些。 岑城捂著心口,臉色煞白。秘書扔了行李箱,急奔過去扶著他,焦慮道;“您又犯病了?藥沒帶……” 葬禮過后,岑城得了心絞痛的毛病,不定時發作,醫生也束手無策。岑城只當是若汐給自己的懲罰。 誰料這次發作得突然,且來勢洶洶。 秘書眼瞅著要支撐不住,一位女子沖了過來。 “讓他躺下。” 她說著,從口袋里翻出藥片,就要給岑城服下,卻被秘書攔下。 “你是誰?”他警惕地看著對方。 不怪他緊張,對方帶著帽子口罩,遮得過分嚴實。 女子剛剛見事不好,忙跑來救人。被秘書一攔,她定睛看向岑城,手微微抖了抖:“這是硝化甘油,用不用隨你們。” 她留下藥,起身要走,岑城緊盯著她問:“要怎么用?” “壓在舌尖下。” 岑城心中掀起萬丈波瀾。他哪里不知如何用,只不過是想聽對方多講幾句,好確認心中的猜測。 “若汐……”岑城渾身僵硬著,從喉嚨里發出呼喚。 “什么?”對方側頭,對秘書道,“你最好趕快帶他去醫院。” 她那一瞥中的陌生,刺得岑城心中劇痛,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 他愣愣地見那女子迎上了剛剛的金發男子。小男孩躍進了她的懷里,笑容燦爛。 “走。” 巨大的失落襲來,岑城閉了閉眼,強撐著站了起來。 秘書攙著他往外走,心中還有些后怕。 葬禮剛過去的一年里,岑城時不時將路人誤認作秦若汐,抓住對方不放,鬧出許多笑話。 就在他們轉身的剎那,女子的口罩被男女孩抓了下來。口罩下的臉上帶著驚惶,面色蒼白。 金發男子有些焦慮地問:“若汐,你怎么了?” 秦若汐搖了搖頭。雖然知道回來,早晚會與岑城見面。然而剛下了飛機就撞見,實在是防不勝防。 他叫她「若汐」……簡直可笑。他們認識的這么些年里,他從來不曾這樣親昵地叫過她。要是被秦薇知道,指不定又要怎樣折騰她。 秦若汐抱緊了懷里的孩子。 車子在高速上疾馳。 閉目養神的岑城猛地坐起:“回去!” “岑總,高速上沒法調頭的……”司機為難道。 “找人在機場攔截,去查那個女子和小孩子的信息。”岑城吩咐道。 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秘書心中嘆氣,認命地打電話。 他不知道的是,岑城剛剛突然想起,那個小男孩眉眼,與秦若汐小時候很有些相似。秦家并沒留下秦若汐多少記憶。岑城翻遍了她的學校官網,才扒下來幾張。 然而越是熟悉,越是情怯。他那時不敢想,更不敢認。 可如果真的是若汐,那個孩子……岑城想到那個金發男子,巨大的恐慌瞬間侵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