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名保鏢躬身,又一次催促道:“不好意思,陸總,陸老先生交代了,務(wù)必立即帶您回去。”
言下之意,是不給嚴柯俊多余的時間了。
嚴柯俊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可當著這么多人在,他沒辦法把還沒來得及說完的事情說完。
他胸腔里的怒意在相互沖撞著,好不容易才壓下了火,斂了神色。
他回頭看向宋音音,“音音,保險公司那邊有消息了,你把賬單交給我,其他的我來處理就好。至于別的事情……我們再約時間?!?/p>
說完,他微微頷首,轉(zhuǎn)身跟著保鏢們離開。
宋音音目送嚴柯俊離開,一顆心卻更慌亂了。
倘若嚴柯俊對‘血咒之毒’完全不知曉,她大可以放心了。
可是,嚴柯俊卻說,他是知情的,而且查到了蛛絲馬跡。
這么說來,陸靳寒真的患了‘血咒之毒’?
那到底是什么……
宋音音心里忐忑得很,整個人失了神,腦子里亂糟糟的,嗡嗡作響。
大腦里像是裝了許多紛紛擾擾的東西,有宋安琪在監(jiān)獄里對她說的那些話,有嚴柯俊剛才說的話,還有陸靳寒和宋大白父子倆交錯的臉……
一顆心狠狠揪緊起來,她全身都涼透了。
宋音音跌坐回座位上,用手撐著頭,人還有些恍惚。
她比起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心潮起伏。
盡管,嚴柯俊并沒有說出‘血咒之毒’到底是什么東西,但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定,陸靳寒確實和這種東西有關(guān)。
可是,為什么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只有一種可能。
他,瞞了她。
可為什么要瞞她?
相愛的兩個人,不是因為相互坦誠嗎?
她已經(jīng)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全都交付給了他,可他卻瞞著自己?
除非……
他是真把她當成了解藥,害怕失去她這個解藥,所以才隱瞞至今?
心里狠狠一揪,她本能地端起面前的那一杯咖啡灌入口中。
忘了加糖,入口便是滿嘴的苦味兒,宋音音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心里更加難受了。
雖然沒有流一滴眼淚,但是身體里的水分,不知道蒸發(fā)到了哪里。
就像是被人分別攥住頭和腳,用力擰動,把所有她的自以為是和不切實際都給擰了出去,濺了滿地。
嘴里的苦,也好像是蔓延到了心里,久久揮散不去。
“小姐,咖啡您還喝嗎?”
侍應(yīng)生見她臉色不對勁,便問了一句。
宋音音回過神來,斂了思緒道:“我要打包?!?/p>
她拿著咖啡,起身往柜臺前走去,卻一不小心撞到了鄰桌的客人。
兩個人一撞,她杯子里的咖啡,就這么蕩了出來,正好濺在她受傷的那根手指上。
一股刺痛襲了上來,她下意識地丟了咖啡杯。
啪——
咖啡杯摔落在地上,又濺了她滿身。
刺痛的感覺讓宋音音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胡亂在衣服上擦擦手,腳下也沒有停,很是狼狽。
是怎樣走出咖啡店,是怎樣坐上了計程車,她全然不知。
等到她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車子竟然停在了陸家公館門口處。
她訝然張嘴,怔忪地盯著大門口,遲遲沒有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