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嗎？”
他問的那么輕，就像是怕聲音重了就會傷害到她一樣。
周倪恩搖了搖頭，帶好氧氣罩又安安靜靜的躺下了。
這會兒深夜了，倒沒了睡意。
她看著窗外的月色，通明皎潔，卻又因為是冬夜降臨，有些清澄而寒冷。
十一月底了，按照民間的說法早就到冬季了，可是按照這北方的氣候來講，十二月又才正式進入冬季。
周倪恩生于寒冬初臨，如今自己又如此命垂一息，不知道會不會也離開于這個冬季。
她心里并不悲傷，只是感覺冷冷的怎么也熱不起來，她想到了母親離開之前，父親一直在身邊悉心照顧著，直到走了之后父親也沒有再娶別人，甚至那段時間整個人都因為母親離世太過于悲傷進了兩次醫院。
她知道父親是深情的，他的愛也是專一的。
可周倪恩唯一可惜的就是，她沒有像母親一樣得到過這世間心愛之人的疼愛。
她是遺憾的，也沒有過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以至于走的時候心里都是空蕩蕩的，閉上眼睛，甚至不知道該留念誰。
“在想什么？”
“擔心嗎？”
阮澤信見她沒有睡意，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也不看他，好似是他根本不在這里一樣。
“剛剛我…其實…”
阮澤信想解釋一下，可是開了頭又不知道怎么說下去，抱了是真的，親了也是真的，沒什么好狡辯的，但至少他唯一可以向她證明的是，他不愛阿鷺。
這是可以給她的承諾。
“周氏現在，已經恢復到之前的正常內部運行了，項目也繼續做了起來，雖然走了一大批員工，但是很多老員工還在，又新招聘了一些，不出半月，一切就又和原來一樣了。
”
“在巨大的資金運轉上，我也會全力的去配合爸。
”
阮澤信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兒，就換了個話題，這種時候還是聽聽這些好消息比較好。
說到這個，他也很明顯看到周倪恩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反應。
至少她的眼睛多眨了兩下。
那聲爸叫出來的時候，牽扯著周倪恩的淚腺和心臟狠狠的疼了一下，他真的是很少這樣去稱呼她的父親。
可如今這般殷勤，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用這樣可憐她的。
“謝謝…你！”
周倪恩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費力的說了這幾個字，氧氣罩里暈了一層霧氣水珠，可這并不是阮澤信想聽到的答案。
他眼神里伴著紅血絲沉沉的，瞳仁也漆黑的不行，可里面沒有任何陰戾，甚至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在里面。
阮澤信想去抓周倪恩的手，可是她躲了一下，他的心也瞬間落空了一下，猛然間有點難受。
可臉色沒變，只是又找著話題說了起來，“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那天嗎？”
“你一直以為我那晚沒有回去，其實我回去了，只不過是喝醉了，進錯了房間，睡在了隔壁臥室，第二日清早，又早起回公司了。
”
阮澤信嘗試著和她說著這些日常，她曾經追究又在意的事，可是現在說起，她的睫毛甚至都不會垂動一下。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緩和他們之間的氣氛。
“倪恩…”
“被你說中了，我竟然喜歡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