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周倪恩睡的并不算踏實,連著做了好多噩夢,徹底驚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亮了。
是凌晨六點。
天空灰蒙蒙的,雪已經不下了,窗戶上結了一層冰花。
周倪恩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大口的喘著粗氣,還沒從噩夢中緩過來,隨后又將手心撫摸在小腹上,自言自語的安慰著,“別怕,只是做噩夢了,媽媽會保護好你的。
”
一說話嗓子里就干啞的快要冒煙,周倪恩想喝口水,但是床頭桌子上的水壺是空的,房間里也沒有隨時照看她的護工。
無奈之下,只能自己起身去。
看來阮澤信這次真的是對她持了不管不顧的態度了,而且就連孩子也絲毫不關心。
即便再怎么覺得她有錯,也不應該牽連在孩子身上罷了。
周倪恩嘆了口氣,垂下去的眸光倒也暗了幾分,陰陰沉沉的,散發著清冷的薄意。
她沒有辦法不將這一切的源頭都歸咎在阿鷺身上。
恨意也更多了一分。
……
宋域來的挺早,醫院剛開門,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慰問品來了。
周倪恩玩笑似的說他,“你就差把黃菊插在我門口了是吧。
”
“哎,可別這么說話,我這心里念著你,才買這么多好的,當然還有我未來干兒子的。
”宋域臉上欣喜,還真買了小孩的用品拿過來。
“這些個,到時候干兒子一出生就能用,我全部都準備好了。
”
宋域在病房里忙活了半天,才將東西都搬進來。
容城要是看見這幅景象,估計能拉一卡車過來,畢竟這男人的攀比心理雖然不嚴重,但是攀比起來也是很恐怖的,昨個容城還說,終于有侄子了!
要給他買好多東西!
“哎,你們就這么確定我能生個兒子,而不是女兒?或者換句話說,要是我生的女兒是不是你們就不這么看重了?”
周倪恩靠在床頭一邊,挑著眉眼看他。
宋域擺了擺手,將手里的水壺插在了電源上,突然忍不住嘶~了一聲,倒吸了一口氣。
周倪恩下意識的問,“你胳膊受傷了?”
宋域回避了一下她的目光,又立馬敞開了嗓音說,“沒,沒事,就剛剛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下,有點酸痛罷了。
”
周倪恩也沒再多問,就只是關切了一句,“要是傷筋動骨了,就讓醫生看看去,別在這逞強,你看你那細胳膊細腿的,哪像個正直二十里歲的青年。
”
“我這不是最近太忙,消瘦了嗎!沒辦法!男人就是需要拼搏事業!”
兩個人頻了一會兒嘴,護工才遲遲敲門過來。
宋域看了一眼這待遇,清冷的和普通病房沒什么兩樣,便開口替周倪恩抱怨了起來,“好歹是阮家少奶奶呢,怎么懷孕住院了,不僅沒人二十四小時看守著,還能遲到。
再說了看看這環境也太差了吧。
”
“真不知道阮澤信怎么想的!”
看他這么憎憎不平,周倪恩就忍不住想調侃他,“你也就敢背后這么說他壞話了,什么時候當著面,我們一起罵他。
”
“行!誰怕誰啊!”宋域揚了揚下額,一臉的不服,又接著說。
“主要是他這做法也太不像話了,畢竟孩子親爹啊,就這樣丟著你們不管不顧的,去找別的女人,都可以稱的上,京都第一渣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