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子被雪菱堵得愣了會兒,隨即問道:“既然不是我們自己人,那是誰的人?”
雪菱看了眼德陽,不再吭聲,她也不知道是誰的人。
德陽看了眼雪菱,也不理會彤子,只撩開那輕薄的垂簾,看著馬車走過的那條崎嶇官道,在漆黑的夜色中,好似一個張大嘴巴吐出長舌的兇獸,等待著卷食屬于黑暗的生命。
“別爭了,如今一個時辰已到,追兵很快就會來的。”德陽仔細(xì)聽了聽,似乎還沒什么動靜。
夏侯永離策馬過來,看著她擔(dān)憂的神色,柔聲安慰:“沒事的,我們一直在快馬加鞭,不會這么容易趕上,再撐一會兒天就亮了?!?/p>
德陽嫣紅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甚明朗的笑:“嗯,是啊,一個時辰大概跑出了百里地吧?”
“差不多?!毕暮钣离x依然淺笑。
“若無馬車,你們定能逃出生天。”德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馬車的速度已到極限,可仍然比直接騎在馬上慢得多,他們?nèi)魺o馬車,早已逃出追擊范圍。
“若無你,我們已全軍覆沒?!毕暮钣离x看著她失落的鳳眸,清朗的嗓音更加柔和。
若沒有那隊援軍,他們的確無法撐到現(xiàn)在,只要往前多逃一里,他們就多出一線生機(jī)。
德陽見他到了這時還不忘安慰她,不由嫣然淺笑:“嗯,這里能否布兵?”
夏侯永離抬眸看了看四周,笑著道:“荒林已過,再往前十里地就有一處竹林,適合布迷魂陣?!?/p>
德陽想也不想的道:“迷魂陣適合小隊人馬,這次追擊過來的足有萬人之眾,怕是不妥?!?/p>
夏侯永離看了看他們的人,緩緩說道:“如今人員有限,咱們能做的不是與他們硬拼,只是阻止的話,應(yīng)該還好些?!?/p>
秦子月拉著韁繩,臉色鐵青的瞪著絕塵而去的那隊人馬,嗓音如鐵的開口:“他們絕不是夏侯永離的人,給朕查清楚,是誰的部下!”
小桑坐在馬上,只落后秦子月半步,聽他說話,小桑斜睨他一眼,突然露齒一笑,用脆生生的嗓音說道:“這些人整齊劃一,服從軍令,大概在本朝的帥才里找會快些?!?/p>
秦子月斜睨他一眼,朱紅的薄唇緊抿著,半晌才淡淡地道:“你師父好些沒?”
小桑一抱拳,沖秦子月道:“多謝陛下記掛,我?guī)煾钢皇峭环咐厦?,之前吃過藥,如今無甚大礙了。”
秦子月又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血刃,和他胸前的深刻血痕,淡淡問道:“你呢?”
血刃連忙抱著回道:“謝陛下垂問,屬下只是皮肉傷,無妨!”
秦子月收回目光,盯著那巨獸般的漆黑官道,冷聲開口:“封林,全速前進(jìn),把火燒京郊的云潛太子給朕捉拿歸案!”
封林披掛戰(zhàn)甲,威風(fēng)凜凜,聽到秦子月命令,立刻大吼一聲,喝令禁軍全力追擊。
德陽站在一棵竹子下,看著夏侯永離命眾人所做之事,頗為震驚,這些已屬乾坤之術(shù),是戰(zhàn)術(shù)里相當(dāng)高明的一套,沒想到他竟也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