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一下就是半月,這半月間,京都已經(jīng)白茫茫一片,人們都沒想到這場雪會下得這么久。而德陽則在夏侯永離的呵護(hù)下,慢慢的恢復(fù)了體力,這半月間,凡所過之處,皆是銀川素錦,再無之前所見的蒼翠之色,但這樣壯闊的景色,卻令德陽的心情越發(fā)的好起來。
馬車?yán)铮暮钣离x將德陽摟在懷中,體貼的問:“茵茵,越是往北天氣越冷,你身子還經(jīng)得住么?”
德陽偎在他懷中,透過撩起的窗子,看著外邊的景色,淺笑著道:“嗯,還好,外邊的景色挺美的,比京都城內(nèi)看厭的景色好多了。”
夏侯永離將她微涼的手握在手心中,在她耳畔柔聲道:“待過了豫州,就是草灰川,那里終年灰茫茫的一望無際,如草灰般的色澤,過了那里,就到云潛的國境內(nèi)了。”
德陽沉默片刻,鳳眸中隱隱有幾絲暗芒,她想了想,沉聲開口:“那樣的地勢最是兇險,想來,你已經(jīng)安置好人手了?”
“什么都瞞不過你。沒錯,的確在豫州安排了些人手,但也不一定夠。”夏侯永離沉吟片刻,才含笑開口,“那樣的地方,安排多少人手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我們本來可以繞道而行,只是如此一來,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
他所說的來不及,是指云潛國內(nèi)的形勢,如今云潛內(nèi)部也是分崩離析,歧皇后這些年在朝中也建了不小的勢力,雖不至于能與朝廷重臣叫板,但敵不過人多勢重,再這么耽擱下去,云潛國主極有可能把太子之位給了夏侯云澤。
那太子之位不是不能給,但夏侯永離心里也有自己的倔強(qiáng)與堅持,那個女人害死了他的母后,他怎么可能讓她舒坦,他要她這些年經(jīng)營的勢力全部白費,他要她親眼看著自己經(jīng)營的一切全化成泡影,救也救不回來!
他還要她一點點的體會著漸漸絕望的痛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在乎的人一步步的走進(jìn)深淵,走進(jìn)她自己親手挖出的墳?zāi)梗?/p>
德陽仿佛能感受到他一瞬間逸散出的殺機(jī),雖不知原因,但他說時間不多,想來是為太子之位的事,他心底深處也應(yīng)該有極其憎恨的人吧?
皇家的事,她身為大凰朝的公主,又豈會不明白?
德陽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對他的安慰,嫣紅的唇畔微彎,逸出一抹輕盈的笑意:“無妨,豫州邊境的草灰川名聞天下,是極險的兇地之一,我一直想見識一番,如今倒是得償所愿了,可見有些事真的是早已注定好的,躲也躲不掉,不如坦然面對的好。”
夏侯永離收了怒意與殺機(jī),含笑點頭,一對月眸溫柔的看著她:“茵茵總是想著安慰我,很乖!”
說著,他寵溺的吻了吻她白潤細(xì)膩的額頭。
德陽淺笑著重新偎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這才懶洋洋的開口:“你當(dāng)初離開云潛時,也走的這條路吧?”
她緩緩闔了雙眸,聲音輕柔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