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還是聽話的,趕緊答應(yīng)了一聲,就去了。
回春樓里吃飯的時間不固定。
白天,回春樓就是聽曲吃飯的地方,到了晚上就是讓人樂呵的銷金窟,所以不管白天夜晚都有客人來。
樓里的仆人換班休息,吃飯時間也不固定,有一個專門的院子,里面住著幾個廚子做大鍋飯。
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煮飯。
或許菜不夠多,但飯是一直都有的。
杏兒就打算去那里拿些飯菜。
鳳綿綿看著杏兒跑遠,又回來。
屋里,司驍勇已經(jīng)睡不著了,靠坐著床等她,見他回來笑著問道:“姑娘,我兒子呢,就是長得壯壯的,跟我一起被打的那個人,他在哪兒?”
他嘆息了一聲:“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能撿回一條命實屬不易,我跟他也早不是將軍,不如喊他過來跟我一同住吧,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yīng),占著兩間房也不好。”
鳳綿綿卻心中一酸,不知該如何開口。
司岳柏已經(jīng)死了。
尸體也已經(jīng)被人拉走,只怕早拖去了亂葬崗。
她雖然有囑咐店小二把人好好安葬,卻不知店小二有沒有做。
如今,她更是連司岳柏的墓在哪兒都不知道。
她久久沒有說話,司驍勇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怎么了?岳柏呢?”
鳳綿綿聲音有些低:“將軍,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司驍勇深受打擊,眼睛一下紅了,卻執(zhí)拗的問道:“怎么會不在呢?你喊他過來,就說我喊他了,這孩子自小聽話,肯定會來的。”五⑧○
“你喊喊他,你喊喊……”
司驍勇的聲音逐漸沙啞,眼眶酸酸的,猛的扭過了頭,不讓人看到他落淚的模樣。
屋里的氣氛一下低落。
鳳綿綿看著,也很不是滋味。
老來失子對誰來說都是莫大的傷痛。
“將軍,你節(jié)哀,我趕到的時候,少將軍就已經(jīng)……我只能盡力把你救下。”
鳳綿綿嘆息了一聲,安撫道:“將軍,這種情況了,您需得穩(wěn)住自身,還有司君不是嘛?還有希望啊,至少將軍還活著,越是經(jīng)歷的多,越是應(yīng)該振作起來。”
司驍勇沙啞的聲音傳來,似乎疲憊了不少:“是啊,應(yīng)該振作起來。”
“那孩子被打擊透了,在戰(zhàn)場殺敵都沒讓他害怕,被信賴的君主追殺讓他失望透了,若不是有我這個老骨頭,他早就想隨他母親去了……這樣也好,他母親在地底下還有個伴。”
司驍勇擦了擦眼睛,扭過了頭,眼眶依舊紅紅的,他卻笑了一笑:“還有司君,對啊,還有他,這孩子也苦了多年,若是再沒了我,那他就真的沒有親人了。”
所以,他必須振作起來。
畢竟是久經(jīng)沙場的大將軍,哪怕痛失愛子,心態(tài)也調(diào)整回來了。
只是一雙眸子黯淡,其余的倒是好多了。
鳳綿綿坐在屋里,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似乎所有的安撫都很蒼白。
只是靜了良久,鳳綿綿聽見自己輕輕的聲音:“將軍您放心,走之前,那些殺害少將軍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