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滿貴站在門邊對她道：““佟子謙受不住刑，已經招了，說是自己一人所為，不關別的事，奴才確實從他房里搜出些沒用完的藥，倒也不是什么稀罕藥，早兩年就不興用的鶴頂紅……他說嫉妒佟元是元子，也記恨夫人害了他娘……”佟裳想到這個，就忍不住落淚，佟元打小就會看人臉色，總是不想給她添麻煩，她嫁到掌印府，其實佟元很想跟過去，可他明白規矩，提了幾次就不再提了，怕她為難。參與的人都是些跟著佟子謙的小廝們，佟子謙一人領了罪，自然是想全部扛下的，他死得其所，可她偏不讓他如愿。裴妃點頭道：“姐姐說得是，既如此，就免了佟老夫人誥命的封號，收回文書與俸祿，等同于庶民，二夫人閉門思過三個月，每日傍晚，到佟家祠堂跪上一個小時，小懲以誡，姐姐看如何？”“全憑娘娘作主。”佟裳伏首道。“小的明白。”常滿貴滿口應下，又道：“娘娘，案子查明了，小公子的后事也辦完了，皇上讓奴才問一聲，夫人跟娘娘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常滿貴嗻了一聲，自下去安排去了。佟裳知道她的心思，她從第一天回府就一直憋在心里，這會要走了，她也不想讓她失望，想了想道：“你這身衣服太過扎眼，換身行頭，我讓張婆婆帶著你，一會你從我這院子的小路過去，偷偷看一眼就回吧，老夫人跟二夫人以后不能作孽了，周姨娘的日子也就漸漸好起來了。”“去吧。”吳媽媽拎著一個包袱從外頭進來，走到佟裳面前福了福道：“大小姐，這是少爺平時愛用的東西，還有幾件衣裳，我給小姐收起來帶著，留個念想。”吳媽媽哭著道：“奴婢從小就跟著小姐，小姐走了以后奴婢就照顧少爺，現在少爺走了，奴婢活著也沒什么意思，鄉下雖有個侄兒，也是個不成器的，整日吃酒賭錢，與其回去看了糟心，不如到園子里守陵去，小姐跟少爺都在那里，奴婢守著他們，心里踏實……”“你這樣打算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有你在那里陪著，元兒也安心些，她怕黑，也怕冷，那荒郊野嶺的，沒有乳母他睡不著……”吳媽媽朝她磕了幾個響頭，領了銀子就出去了。“小姐，易大人在外求見。”“讓易廠臣有事回宮說去。”佟裳冷聲道，她想了想覺得不解氣，又道：“若他是為了和離的事，就轉告他別急，等回了宮我就蓋章，我這人識趣，自然是不會擋著大人高升的。”“怎么急著走？”裴氏道：“不是我是誰？你以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