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圣的手機適時響起來,他垂眸,沒有立刻接起來。浪蹄子,坐個車都能浪成船。“雪苑。”聽到后座的周圣接起電話,耐心聽著那邊說話,“……好,餐廳你選。”語氣是他一貫的低磁,但對著未婚妻總有幾分別人沒有的溫柔,至少秦天沒聽他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過話。李叔不再開口打擾小兩口說話。秦天則戴上了耳機,背起英文單詞。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過去的,李叔叫醒她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錦城大學門口。與教授的約定時間已經晚了十五分鐘,秦天來不及詢問怎么把她送來了學校。直接謝李叔總不會錯,周圣哪有這份好心。李叔打方向盤繼續上路,直到把周圣送到商氏樓下才發現秦天的包還落在車上。“哎喲,商老師忘了她的包!……我先帶回去,讓小姐轉交給她好了。”周圣的目光落在微微開口的包上,忽然道,“交給我,你讓她來公司取。”李叔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自家少爺很討厭梁老師。剛才,要不是自己不忍心看梁老師剛睡著就要被叫醒才求情再三,這位大少爺是打算在地鐵站就要趕她下車的。周圣提著包就走。這個包里,有一條他親手撕爛了的睡裙。以商傲兒的個性,生來沒有不能翻別人東西的自覺。如果被她看到那條睡裙,再加上昨晚商家主樓只有他一個成年男人。不知道那丫頭能腦補出什么糟糕的劇情。——雖然他所做的,肯定比小丫頭所能聯想到最過分的事,還要更過分一些。不過和宮家的聯姻正在平穩推進,他懶得節外生枝。李叔看著周圣拎著個女式包的背影,不知為何忽然回憶起一件事。那是去年冬天,有天半夜忽然下雪,他習慣性地起床檢查汽車發動機。路過主樓的廚房,他看到周圣抱著個女人站在灶前,躬著身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兩個人疊手拿著鏟子在做宵夜,畫面很旖旎。落地窗霧蒙蒙的看不清,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那個女人的側面很像梁老師。李叔又晃晃頭,覺得荒謬。這位少爺可是個情種,除了嫁到米國的那位,從沒聽說他對什么人動過心。秦天到校果然遲到了,被教授一頓批。交完論文,才發現自己落下了包。她打給李叔,被告知包在周圣那里。秦天本就打定主意要借周圣的手來報復宮雪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送上來的見面機會。在宿舍睡了一覺養精蓄銳后,她去了商氏大樓。沒想到卻被前臺攔下,“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商總不在公司。”周圣所有社交軟件都已經把她拉黑了,她沒法聯系他,只好坐在大廳里等。一坐兩個多小時,沒等到周圣,卻等到了宮雪苑。目睹她被前呼后擁地走進去,秦天問前臺,“既然周圣不在,怎么讓她進去了?”“那位是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隨時都可以進去……普通人沒有預約的話,商總是不會接見的。”前臺的目光從秦天的平價衣飾上掃過,隱隱傳遞出“你是什么人,也配和她比”的意思。之前秦天來到商氏大樓的次數是不多,但她不信只是半年時間沒來,前臺就認不出自己了。所以眼下這冷板凳的待遇,肯定是出自周圣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