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長歡赤著白玉似的身子從池中邁出后。
便看到玉緞通紅著一張臉。
手臂抱著之前風錦月給的小包袱。
元長歡濕漉漉的長睫輕抬,“你這是怎么了,太熱了嗎?”
這小臉蛋紅得都要冒煙了。
“小姐,這寢衣您真的要穿嗎?”
手指都在顫抖。
隨即將懷中團成團的衣裙撐開。
朦朧的水汽蒸騰,元長歡這才看清風錦月口中那件戰袍。
怎么說呢。
元長歡看到之后也很復雜。
輕薄短小的黑紗裙,胸口鏤空的細碎黑紗,只有繁復華麗的刺繡,蜿蜒曲折的一株紅色的梅花,綻放在黑紗上。
裙擺單薄只有一層,隱隱能擋住臀部。
只不過,擋住跟沒擋住的一樣,薄薄的黑紗,能遮住什么東西呢。
袖擺倒是很長,但是長有什么用,空蕩蕩的,從袖口一下子就能鉆進去,摸到里面。
元長歡站在浴池旁。
也滿心糾結。
這小裙子,月月到底是怎么研制出來的……
太短了吧。
看樣子似乎也穿不進褻褲去啊。
“小姐?”
玉緞見自家小姐光著身子沉思,忍不住喊了聲。
元長歡回神,指了指薄裙,勾勾手指。
“穿?”玉緞不可置信看這元長歡。
“嗯。”
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穿了。
而且……
元長歡紅唇輕勾,她很期待,謝辭看到這一身,會是如何表情。
最近看他一直擺著一副自個欠他銀子的棺材臉,元長歡早就不順眼了。
現在若是能讓他……
濕潤的紅唇輕抿。
元長歡摸了摸胸口上的傷疤,坐在浴池旁的暖玉床上,“見里面那個藥膏盒給我。”
“是。”
玉緞發現自己現在無法直視自家小姐。
這寢衣她看都不敢看,沒想到小姐膽子大到這種程度。
這種衣裙,怎么穿得出去啊。
就算是只給世子爺看,也太……
玉緞咬咬牙,還是拿著玉盒,給元長歡身上開始涂涂抹抹,看著她后背也有箭傷,手下力道放輕,“小姐,您上次到底為什么會中箭啊?”
“這個疤痕在您身上,真的不好看。”
本來全都是玉質似的嬌軀,此時多了丑陋的傷疤,宛如上好的美玉有了瑕疵。
不再那么完美。
元長歡看不到背后那個疤痕。
但是垂眸看著胸口的疤痕,她也能猜到。
后面也很丑。
不過用這兩個疤痕換取秦瀾滄的性命,她覺得很值。
日后她見到秦瀾滄,就不再會有愧疚感。
不再背負滿滿的負罪感。
“很值。”
沉默半響,元長歡慢慢的吐出兩個字。
能夠讓好美如命,身上一點瑕疵都忍受不得的小姐接受身上這兩道曲折的疤痕,可見真的很值當。
浴池陷入詭異的沉默。
一刻鐘后。
元長歡披著軟袍慢吞吞的從浴池走出去。
軟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
看似慵懶寬散,實則卻將身子全都遮擋的嚴嚴實實。
之后修長纖細的脖頸,與瑩潤優美的玉指。
上榻之后,元長歡躺在軟枕,一雙蓮足搭在床架上,姿態閑適安逸,卻處處活色生香。
夜色越深,月光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