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昊焱率先回過神，皺起眉：“今天不是愚人節，別跟我開著種玩笑。”我晃了晃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玩笑？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你不是美慕我找了這么好的老公嗎？現在我把他給你了。”我看著臉色煞白的何夢妍，眼在笑，心卻在滴血。十年前的我怎么會想到我的婚姻會變得如此混亂，丈夫和閨蜜糾纏在一起這種荒唐又狗血的事竟然發生在我身上。顧昊焱喉結滾動，轉身對何夢妍道：“你先回去。”我轉過頭，不愿讓眼前不恥的兩人看見自己的悲傷。即便到了不得不攤牌的時候，顧昊焱都想維護何夢妍的面子嗎？何夢妍眼底掠過一絲不甘，卻也知道目前情況對她不好，只能轉身離開。顧昊焱放柔了態度，想要抱我：“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后退躲開他的手：“別岔開話題了，簽了它吧。”我把離婚協議書扔在桌上，拿出一支筆：“我只要馨兒。”我知道一個單身女人帶孩子的艱辛，但我絕不會把女兒留在這么骯臟的家庭里。而且馨兒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顧昊焱看著我眼中的決絕，終于明白過來我是認真的。他目光漸深：“你剛剛和江羽昂在一起？”我忍痛回望著那雙漆黑的眸子：“我不是說了嗎，我剛剛在和他談合作。”“江夏！”顧昊焱頓時目眥欲裂，“你是不是瘋了？”“瘋的人是你！”我紅著眼將筆砸在地板上，“你背著我在外面和何夢妍同居了三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顧昊焱面色一僵，說不出話。我看著他，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我嫁給你十年，為了你，我推去工作在家照江女兒和動不動就打罵我的婆婆，為了你，我在這個房子里像個下人一樣伺候了你們十年，為了你，我忍下了所有的委屈，可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有哪點對不起你？你說啊！”嘶啞的控訴在房間里回蕩，我緊攥著拳，全身發抖。或許顧昊焱從沒見過我這樣撕心裂肺，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應對。我仰頭深吸了口氣，逼回眼淚：“顧昊焱，好聚好散吧。”我沒有聽見回答，只聽到了顧昊焱壓抑的喘息。很久以后，他才吐出兩個字：“休想。”說完，顧昊焱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也就在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撐不住地癱倒在地上。我以為我能從容瀟灑地面對顧昊焱，但真的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心中除了慌亂和絕望就什么也不剩了。忽然，馨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我面前，小手輕輕地擦去我眼角的眼淚，磕磕絆絆地說著：“媽，媽媽乖，不，不要走…”我看著她天真的臉，更覺心痛：“馨兒，對不起…”媽媽再也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可媽媽真的撐不下去了…這一夜，我抱著馨兒勉強睡著。天亮后，吳芳做好了早餐，我沒什么胃口，想了一會兒后拿出手機給顧昊焱發了條短信。一如果你不同意，我只能起訴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