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欣喜與驚奇,甚至還抬起腕表照了照自己。對著他那張一成不變的臉,他沉默下來。張媽悄然退場。我握著行李箱的拉桿,不欲廢話,「找個時間,把婚離了吧。」他似是沒聽見,在贊嘆,「你年輕的時候真好看。」他突然大笑出聲,「老天爺對我蔣正南不薄,我竟然能擁有你的青春兩次——」「我說,離婚。」我打斷他。他臉色一變,眉梢壓著怒。經商這些年,蔣正南的脾氣其實收斂了很多,大概他眼里的大人物皆是喜怒不形于色,他便也改了年輕時的暴脾氣,沉著鎮定處變不驚。他嘴邊強扯出一個笑,說道:「小秦,你知道的,我愛你,我怎么舍得和你離婚?」「愛我,但和別的女人上床。」「我只是想要個孩子。」他說。「那恭喜你如愿。」蔣正南臉色徹底沉下來。他情緒管理到位,脾氣卻越發易受激。這些年他被順著捧著太久,已然忘記被觸逆鱗的感受。片刻,他又故作輕松道:「我們先不聊這個。」他說:「你這是突然變年輕了嗎?會不會有什么隱患啊?我們這把年紀,有后遺癥也不好受,待會兒我們去醫院檢查下身體吧,我這就吩咐老趙把醫院空出來。」話落,他掏出手機作勢打電話——我淡漠道:「離婚協議我會找顧律師擬好,到時候你只要簽字就行。」他手背的青筋驟然鼓起,手機攥得指尖發白。「你應該算婚姻過錯方,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蔣正南猛地一擲!脫手的手機正中一旁的玻璃酒柜,滿柜名貴紅酒噼啪碎了一地。滿室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