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場景都和三年前如出一轍!
這是另一個,更可怕的噩夢。
她看到窗戶反射到的臉,驚的又縮進被子。
不久后,她才緩慢的探出自己。
她轉(zhuǎn)頭審視陌生的房間,微抬頭,看到了觸手可及處的床頭柜上,零零散散,放了很多東西。
假發(fā)片,發(fā)套,發(fā)帶,還有一只創(chuàng)可貼。
它們就像是她恥辱的放大物,不斷恥笑她,提醒她。
尤其這枚意味不明的創(chuàng)口貼。
南湘茫然的看著這些東西,身體僵硬如木偶。
“睡醒了?”
套間的沙發(fā)上,江夜宸聽到聲音走過來,看到的又是在被子里包裹成一團的南湘。
“南湘!”
他突然大聲叫她,上前大力的掀開了被子。
這一聲,如混沌里的響鐘,敲醒了南湘。
被子被掀走,她像是沒了殼的蝸牛,就這么坐立在床上,呆滯的看著床前英俊如天神的江夜宸。
他們之間,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見的溝壑。
明明彼此的距離那么近,卻似乎隔了永遠。
南湘就這么呆呆的看著他,不躲,也不藏了。
她清楚的看到江夜宸眼里的介意,他的嫌惡。
突然的,她反而沒有了恐懼,放下了所有的掩護。
儼然一個停下了發(fā)條的木偶,任由額頭丑陋的印記暴露在空氣中,暴露在江夜宸的眼底。
江夜宸沒有想到南湘所想,他只看到南湘眼中一片凄涼,心頭沒由來的煩意,低沉的道,“把工作辭了,以后好好待在家照顧孩子。”
爾后,他迅速挪開了視線。
這一個動作,再次深深刺激了南湘的心弦。
她的心好像被人活生生的割開一條縫,而這個傷她于無形的劊子手,就是眼前人。
也只有他能這般輕易的觸動了她的心。
江夜宸不由得的加深了眉頭。
他極少見南湘這般失去光彩的樣子,過去的她,再怎么難受,也是堅強著的。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南湘所介意,所恐懼的源頭,皆是來自于自己。
而他這刻不經(jīng)意的一個動作,再次往深處傷害了她本就受傷的心。
“起來了就整理好自己。”
江夜宸啟唇,似乎還想說什么,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這敲門聲擊打南湘的神經(jīng),她突然身軀一震,并不是害怕被人看到額頭。
而是這道敲門聲,憶如三年之前!
江夜宸清楚的捕捉到南湘的反應,三年前,他也是當事人之一,怎會不明白那種感受?
江夜宸的聲音突然放柔了許多。
“別多想,這家酒店是江盛旗下的。敲門的應該是送早餐的服務生,你在房間靜一靜,我先出去。”
他的話起到不少安撫作用,可是南湘還是將自己抱成了一團。
江夜宸的冷漠,他的介意,都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她的腦海,吞噬了那點卑微到不可見的溫柔。
或許這輩子,她都無法忘懷了。
江夜宸走了出去。
南湘一直等到他關上了門,然后并攏了雙腳,頭抵在膝蓋上,目光呆若木雞,眼淚默默流淌而出。
江夜宸出去后,先是關緊了門,然后看向外面的班華。
班華開口道,“江總,昨天您和太太沒有回老宅,老爺子的接風席遲遲等不到人。夫人勃然大怒,這會已經(jīng)親自到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