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很唐突的前來拜訪……我可以叫你輕語嗎?”夏侯堂目光殷切的注視著依舊不肯抬頭看向他的蘇輕語。
“只有我最親近的人才會這么叫我,抱歉,您可以叫我蘇小姐……”
蘇輕語的漠然有幾分當年容曼玟的影子,只是這母女二人長的并不相像。
蘇輕語長的更像夏侯堂自己,而夏侯堂也不禁心里一陣酸澀,卻也只能點頭:“那好吧……”
“其實,這么多年我并不知道我還有你這么一個女兒,是爸爸對不住你……”夏侯堂沉重的說道。
蘇輕語鼻頭微酸,別過臉去,說道:“不必自責,沒有你,我過的很好。”
蘇輕語是帶有情緒的,夏侯堂又怎么會聽不出。
“我知道你是怪爸爸的,縱然當年我不知道曼玟生下了你,可依舊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吃了這么多的苦……”夏侯堂表情的確很愧疚。
蘇輕語回過頭看向他,冷冷說道:“夏先生,雖然我不清楚當年你為什么在有家有妻子的情況下又和我母親在一起,可我想知道,你愛過她嗎?這么多年,你照顧過她嗎?她欠下賭場里的高利貸時,你有接濟過她嗎?就算她做了太多的錯事,可你知不知道,毀了她一生幸福的人是你?你現在憑什么又要出現在我面前,像個慈愛的父親一樣,對我說這些話?”
夏侯堂的臉色變的灰白,被蘇輕語指責的說不出一句話。
許久之后,夏侯堂才抬起頭,神色疲憊,對著蘇輕語說道:“給你們造成的傷害,這實在不是我想要的,孩子,你并不了解我和你母親之間的事,如今老天厚待于我,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們母女,我已經很感激,如果可以,我還請你把你母親的聯系方式告訴我,我想見見她……”
即使蘇輕語心里很氣,可依舊讓自己冷靜下來,道:“她想不想見你,我也要先問過她愿不愿意……”
夏侯堂猶如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如果她不想見我,我絕對不會再打擾她的生活。”
蘇輕語靜默了幾秒,起身拿起手提包,將手機從里面拿了出來,走到陽臺的落地窗前,撥下了容曼玟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頭的容曼玟很快接起,道:“輕語?你旅行回來了?”
蘇輕語對著手機,淡淡的應了一聲后,才開口道:“夏先生想見你……”
電話那頭的容曼玟沉默了,許久之后,才說了一聲:“好……”
……
夏侯堂離開顧凝住處時的腳步是蹣跚的,60幾歲的老人,經歷的太多事情后,即便他事業如日中天,背影卻依舊有種說不出的蒼涼。
蘇輕語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看著他的車離開。
肩膀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只手,蘇輕語轉身看向顧凝。
顧凝笑的很勉強,目光里的情緒多少有些欣慰:“即便你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起碼你不再是沒有家的孩子……”
在蘇輕語的觀念里,家這個詞是神圣的,有慈愛的父親,有溫柔的母親,可以圍坐在飯桌前,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講著工作、生活中的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