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問完，眸光忽然變得復雜，“是情人，還是妻子？”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她一直想問的。
在這男人的心里，到底將自己放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上。
若說是法律上的妻子，可陸霆驍似乎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而情人顯然也不準確，情人至少有愛情，可林冉沒有。
她就這樣不清不楚地和陸霆驍生活了整整一個月，一起相擁入過眠，也接過吻。
除了最關鍵的一步，他們能做的似乎都做了。
林冉也搞不懂自己為何如此需要一個身份，但她很清楚自己心中抱有一絲僥幸。
但凡陸霆驍跟她說上一句“你什么都不是”，她便再也不用因為自己懷孕的事情而自責。
可偏偏男人扭頭沖她勾起了唇角，問：“怕不怕？”
林冉被問得一頭霧水：“怕什么？”
“我若在今天公開你的存在，背后的責任，你能承擔？”
林冉仰頭看他，覺得此刻男人略微激動的眸色里，還帶著一絲孤勇感。
“你今天把我帶來，已經讓很多人知道我的存在了。除了對我指指點點，承擔莫須有的流言蜚語，請問，我還需要承擔什么？”
“林冉，我所說的公開是讓所有人知道。因此你要承擔的遠比流言蜚語更多。所以你聽清我的話，我問的是，你怕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林冉脫口而出。
她的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
“那就行了。”男人再度攥緊她的手，牽著她就走進了正廳。
林冉跟在男人的身后，有些懵懵的。
她只是好奇陸霆驍會在長輩面前如何介紹她，陸霆驍卻跟她說了公開。
她沒有林淼淼那么大的野心，渴望向所有人證明她與陸霆驍之間的關系。
所以公不公開于她而言也沒那么重要。
更何況，光腳不怕穿鞋的。她本來就一窮二白，跟有錢人周旋，損失最大的未必是她。
所以她有什么好怕的？該害怕的應該是林淼淼才對。
畢竟她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在此刻，自己竟唾手可得。
她應該會跳腳吧？
彼時，雍容華貴的正廳里，賓客紛紛而至。
大家都在溜須拍馬，彼此親切地攀談著。
尤其是看見陸霆驍牽著林冉出現后，更是引起一小波高潮。
林冉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眼神忽然定在正前方旋轉樓梯的二樓平臺上，一位老者拄著龍頭拐杖，白發蒼蒼卻老態龍鐘。
那神態，與陸霆驍頗有幾分相似。
老爺子不怒自威，這讓林冉的脊背滲出一道寒涼。
因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老爺子那迫人的眼神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滲人，帶著林冉看不懂的詭異。
他似乎認識自己？甚至還帶著一絲排斥的情緒。
林冉手一抖，捏了捏陸霆驍的大拇指，朝樓梯的方向示意：“那是不是你父親？”
陸霆驍抬眸一看，老爺子的視線這才輕微轉動，卻依舊是凌厲的。
電光火石間，似有一道火光在父子兩的眼波之間對抗。
男人的大掌忽然拍向林冉的后背，“找個地方等我，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