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心理診所。Stella看見顧莫言推門走進(jìn)辦公室，一臉驚訝。哪次不是她主動給顧莫言打電話，求爺爺告奶奶地請他過來？即便人來了，治療卻從未真正地進(jìn)行過。顧莫言似乎對心理疏導(dǎo)很排斥，好幾次對于她的問題都閉口不談。這次這么主動，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她猛地將交疊的雙腿從桌面抽下來，又站起身子，一臉意料之外地調(diào)侃：“喲，稀客呀？”顧莫言瞥她一眼，燥熱讓他挽起半截衣袖，“你們診所窮到連空調(diào)都開不起么？”Stella一邊吐槽，一邊打開空調(diào)：“脾氣還挺大，25度夠不夠？再低可就費(fèi)電了。”顧莫言不出聲，嫻熟地坐上他平常治療的沙發(fā)。Stella則拿著DV與三腳架走過去，正在組裝，顧莫言冰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我不喜歡有鏡頭對著我。”Stella組裝好開始調(diào)整角度，并不看他：“這有什么，反正你也不是想真的治療，咱倆走個過場，我不開機(jī)。”顧莫言看著她：“做一次吧。”Stella懵了一下，扭過頭來，“啊？”“這次我會配合你，認(rèn)真回答你的每一個問題。”他之前不愿配合，是不想讓那些不相干的人窺探他內(nèi)心最深的秘密。但他其實(shí)也好奇，為何每次看見林冉，頭都會控制不住地痛起來。明天他就要結(jié)婚了，林冉會不會出現(xiàn)他并不確定。但無論是哪種結(jié)果，明天一過，他將開啟另一種全新的人生。林冉若是出現(xiàn)，他會帶她離開，但他也不能吃一輩子的止痛藥。她若是絕情，放任自己娶了另一個女人，那他也不能懷揣著林冉留下來的烙印，與許淺淺生活下去。所以，他必須得搞清楚事情的緣由。而Stella瞠大的瞳孔，全然變成了驚訝的表情包。她沒聽錯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男人之前不是挺排斥的嗎？不過，既然要做，那這DV就更不能撤了。她得對每個患者負(fù)責(zé)，DV錄下的視頻方便她日后做復(fù)盤工作。Stella想了想，“行，那我把DV收下去。”她扛起架著DV的三腳架，將其立在男人的身后，又偷偷按了錄制鍵，隨即坐到顧莫言對面的沙發(fā)上。悠揚(yáng)的音樂細(xì)水長流，緩緩地流淌在辦公室里的每一個角落。顧莫言的心，也漸漸平定下來。Stella觀察著男人的表情，開始循循善誘地提出問題：“我聽林冉說，你頭痛的原因是因?yàn)樗俊薄笆恰！薄笆侵豢匆娏秩綍^痛，還是其他事也能令你感到頭痛？”顧莫言細(xì)細(xì)回想：“遇見林冉之前也痛過。”“什么情況下會痛？”“回憶。”“回憶？”Stella懵了一下，不明白男人話里的意思，追問：“是想到曾經(jīng)的記憶會痛嗎？你當(dāng)時想到了什么？”“......”顧莫言頓了頓，臉色明顯白了幾寸，“我不記得了。”“是不記得當(dāng)初回憶的內(nèi)容？”“是。”這是什么狀況？回憶的內(nèi)容都不記得了，怎么能稱之為回憶呢？Stella又換了個問法：“也就是說，你是近段時間接觸到林冉才頭痛的？”“是。”“那你的回憶里有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