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莫言不敢妄想，很快就看見女人揉了揉眼睛，似乎適應(yīng)了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男人也很自覺地往床沿的位置坐了坐，借此拉開一段距離。“你剛剛做噩夢了。”顧莫言率先啟齒，看見昏暗的光線下，林冉頹然地坐在床上。剛剛哭過的眼眶通紅，還有一些淚痕殘留在臉上。她聽見顧莫言的話，想到剛才陸霆驍又一次地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又再一次離開。她哭得泣不成聲。然后，一道驚雷始料未及地劈下來。林冉猛地打了個哆嗦，記憶再次回到遠(yuǎn)方，眼淚便順勢掉了下來。顧莫言還以為林冉害怕雷聲，因此并未離開，柔聲細(xì)語地詢問：“如果你害怕，等你睡著后我再去沙發(fā)？”林冉帶淚的眼睛更加璀璨了。或許是雨夜放大了她悲傷的情緒，讓此刻的她特別需要陪伴。所以男人這樣說，她竟然一點也不感到排斥。她重新躺下來，發(fā)覺男人坐在床沿，就往一旁挪了挪身子。顧莫言見狀往里靠了靠，后背倚著床頭問：“陸霆驍是你的丈夫？”林冉吸著鼻子，稍微一點頭，淚水就從眼眶里掉出來，浸染著枕面。感受到女人的哀傷，顧莫言伸出手，略帶疏離地拍了拍林冉的肩。“睡吧......”林冉乖乖地閉上眼，顧莫言便靜靜地看著她。她哭得連眼皮都是緋紅的，如翼的睫毛上戴著幾滴水珠。有種破裂的美感。顧莫言心里疼得要死，可是下一秒，女人卻兀自開口：“其實，我并不是害怕打雷，我只是想到了他。”顧莫言垂下眼瞼，見女人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忽然想探尋更多她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便道：“說說看？”林冉吸著鼻子，閉上雙眼后似乎更適合回憶，有關(guān)他的一切畫面，也越來越明晰：“三年前，我和他認(rèn)識第一天就結(jié)婚了，所以，我們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但沒兩天我被bangjia了，他在一個雨夜將我找到。回家后保姆將我送進(jìn)他的房間。那天的雨特別大，雷聲也很響。我剛剛被bangjia過，又擔(dān)心又害怕。他進(jìn)來的時候，我產(chǎn)生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竟然把他當(dāng)做了小偷。”林冉說著就笑起來，唇角勾起，淚水也愈發(fā)洶涌。顧莫言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卻因女人再度啟齒而止住。“之后的事情，就是他抱著我睡了一整晚。那應(yīng)該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同床共枕。我想，我對他的感情，也是在那晚發(fā)生變化的吧......”說完后，林冉依舊沒有睜眼，只伸出手背擦眼淚。顧莫言靜靜地靠在床頭，雙手抱懷，回想著林冉剛才的敘述，畫面便一幕幕地浮現(xiàn)出來。他為何會有如此身臨其境的感受？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當(dāng)時的林冉有多害怕，也一定嚇得抽搐。或許，是因為他聽得太入迷了吧。林冉似乎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可女人的聲音傳入耳廓，竟顯得不那么真切。眼皮越來越沉，困意也緩緩襲來。始終失眠的他，今天竟奇跡般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