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一臉詫然：“所以你一直沒對紀氏出手就是在等著現在？”
明月苒安靜而冷然的姿態，顯然是默認了。
林瑾沉默了許久，竟然有些啞然無語。
明月苒一直在等，等到紀氏的聲望和勢力如日中天的時候再出手給予致命一擊。
她并不是想要錢，只是想從紀決寒身上狠狠撕下一塊最痛的肉，以報他當年對明家冷眼旁觀的仇。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明月苒突然問道：“哥，你說紀決寒會同意嗎？我們要不要找個好點的律師……”
話音剛落，病房門已經被人敲響。
兩人轉頭望去，紀決寒攜著一身雪花而來。
他臉色凍得有些白，長長的睫毛上還帶有幾顆細細密密的晶瑩冰珠。
他沉默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身上的冷氣散盡，才斂著眉眼上前，從懷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明月苒。
還沒等明月苒抬手，林瑾已經眼疾手快將文件抽出。
紀決寒蹙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林瑾打開文件看了眼，離婚協議書下面的簽名處一片空白。
“你什么意思紀決寒？”
紀決寒呼出一口寒氣，將離婚協議書拿開，下面是一份財產轉讓合同和股權轉讓書。
“阿苒，離婚協議書我不會簽，但我所有的動產不動產股權都在這里，全部都給你。”
林瑾用看神經病一般的眼神看著紀決寒。
紀決寒卻不理會他，只定定的看著面前那個人，心里眼里都被裝的滿滿。
明月苒盯著財產轉讓協議看了許久，上面已經有了紀決寒的私章和簽名，作不得假。
過了片刻，她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紀決寒點頭：“我知道。”
有了這些東西，明月苒頃刻間就能顛覆紀氏。
病房里靜默無聲，連呼吸都不聞。
不知過了多久，明月苒搖搖頭。
“你拿回去吧！將離婚協議書簽了，我只要屬于我的那一半。”
紀決寒也跟著她搖頭，嘴里的倔強的三個字：“我不簽。”
他可以失去所有，唯獨不能失去明月苒。
那份有名無實的婚姻，是他們倆之間最后一點牽絆，他不想連這點念想都失去。
對峙半晌，明月苒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兩個大男人都被嚇得猛然色變，一個倒水，一個拍背。
等明月苒緩和下來，林瑾對著紀決寒不耐道：“你能不能別在這里礙眼。”
紀決寒看了眼時間，又深深的看了明月苒一眼。
“阿苒，我走了。”
他寂寥的轉身，走到病房門口又回頭。
“阿苒，你一定要好好的。”
紀決寒沒有說再見。
明月苒看著那張微笑的臉，心臟一抽，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腦海里一閃而過，卻快得讓她抓不住。
門終于被輕聲關上，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遠處似乎有喧嘩聲傳來，又很快安靜如初。
明月苒以手抵唇，輕聲咳嗽。
房間里溫暖如春，明月苒卻感覺渾身冰涼，腦袋宛如針扎。
翌日，有新聞爆出，紀氏總裁紀決寒因為幾樁多年前稅務案被警方帶走調查，恐面臨牢獄之災。
病房里，明月苒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在地，迸出一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