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呼了一口氣后,才接起了通話。
“你到了嗎?”
那個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帶著金屬的微涼和磁性,語氣卻并不好,冷漠又隱隱煩躁。
怎么?訂婚還不高興嗎?
顧絨心底猜想著,嘴上卻還是老實而平淡的回答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來不了了?!?/p>
聽筒那邊突然陷入了沉默。
氣氛古怪無聲,顧絨奇怪的等了片刻,才又聽到那個聲音,猛然變得低氣壓,叫人幾乎想象得到他難看的臉色,
“來不了?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又在哪里兼職?茶社?還是那個破爛的網(wǎng)吧?你做上一天又能有多少錢?你知道來莊園隨便吃點東西隨便喝口酒能值多少錢?哪怕只讓你帶點伴手禮回去,就足夠你在那些破地方兼職一年了,顧小姐這么不會算賬的嗎?”
顧絨:……
很奇怪的,顧絨并沒有生氣。
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語氣很平靜,
“唐少爺,你這是怎么了?”
那邊的呼吸聲猛然一窒。
顧絨繼續(xù)道,
“我真的沒想到還能接到你的電話,實際上我以為那天在咖啡廳應該會是我們之間的最后一次正式交流,因為我以為,那天我們說得夠清楚了?!?/p>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邀請我去你的訂婚典禮,我都是樂意赴約的,可現(xiàn)在我的確是因為有其他事情脫不開身,所以不能過來,沒有告訴你是我禮數(shù)不周,現(xiàn)在我告訴你了,也順便跟你說一聲抱歉和恭喜。”
顧絨頓了頓,接著認真道,
“希望你和舒雅能過得幸福?!?/p>
·
捏著手機的手指已經(jīng)用力到指骨泛白,手背也暴起一條一條的青筋。
薄錚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旁邊這位大爺,只覺得他可能下一秒就會直接把手機砸碎在車窗上。
然而沒有。
即便是在這樣暴怒的情況下,唐郁居然還是拼命的忍住了,始終死死的拿著手機,半晌才從嗓子眼里逼出來一句,
“你在哪里?”
這聲音咬牙切齒,包含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克制。
顧絨搞不懂,她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這位大少爺還這么執(zhí)著。
她沉默片刻,輕聲問道,
“我來不來這場訂婚典禮,對你來說,有這么重要嗎?”
下一秒聽筒里便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手機被砸到什么地方,通話也猛然斷裂。
悍馬在馬路上風騷的扭了一下,被嚇了一跳的薄少爺一邊穩(wěn)住車一邊目瞪口呆的去看被砸出一點白痕的車前窗,他心有余悸的看向胸膛劇烈起伏,連急促的喘息里都滿含暴怒的唐郁,
“還好這車窗足夠結(jié)實。”
他伸長手臂去摸了一下那被砸出一點開裂白痕的窗戶,發(fā)出了嘖嘖的感嘆聲。
“是打給顧絨的吧?”
感嘆完了,薄少爺就開始問正經(jīng)問題了,
“就因為她不來參加宴會你就發(fā)這么大脾氣?怎么著?你是想讓她在你奢侈的訂婚宴上自慚形穢還是后悔不迭啊?”
唐郁仰頭靠在座位上,嘴角嘲弄而尖銳的勾了一下,
“想必她也是這么想,我讓她來,就是為了向她炫耀,讓她后悔?!笨锤嗪每吹男≌f!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