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皇帝命工匠用金線修復好,成了今天金絲穿玉的樣子,供奉在皇宮里。這一塊玉佩,曲中天連它的每一絲裂痕都記得。“吱呀。”偏廳的一扇門打開,馬公公猛地轉頭,終于,曲中天出來了。雖然有心理準備,馬公公看見曲中天的時候,還是微微一愣。他披頭散發,衣服散發著臭味,指甲又黑又長,一雙眼睛渾濁極了。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暮氣沉沉的老年人。馬公公有點不敢認:“曲大人?”“我早已不是朝廷命官,馬公公不必如此叫我。”曲中天的聲音有些特別,聲線沙啞。聽了這聲音,馬公公這才敢認,果然是他:“那......曲學士,請隨老奴入宮一趟吧。”曲中天伸出手,馬公公遲疑了一下,將手中的玉佩遞了過去:“這的確是蕭天將軍的玉佩無疑,老奴不敢騙學士。”“你說蕭兄的兒子有難?可是權兒?”曲中天滿口黃牙,噴出的口氣污濁不堪。馬公公忍住呼吸,連連點頭:“是,需要您前去幫忙。”馬公公說完緊張地看著他,自從曲凡死后,溫文儒雅的曲中天性情不穩,馬公公真怕他拒絕了。曲中天的手,輕輕地拂過玉佩,爽快地點了點頭:“好,走吧。”“曲學士,您就這樣進宮?”馬公公陪著笑臉,這樣去面圣,實在十分不雅。“有問題嗎?”曲中天冷冷一句。“沒問題沒問題,”馬公公連連擺手,笑瞇瞇地道:“只是老奴怕蕭權大人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父親昔日的好友這般模樣,您的這個賢侄該心疼您了。”“咱們好歹不能讓孩子難過不是?”“蕭大人是性情中人,與他父親一樣,見不得至親至友受苦,您看......”馬公公的話說得十分有藝術,曲中天果然猶豫了一下,是啊,不能讓孩子不開心。“你稍等,我去洗漱一番。”曲中天動作利落,扭頭就進了破舊的洗浴房。“哎,好,老奴等著您。”即使火燒眉毛,馬公公依然維護著帝王該有的尊嚴。任何人見皇帝的時候,必須衣冠整潔。“好了。”不過片刻,曲中天就收拾完畢,沒用太久。他洗了澡,簡單束了發,剃了胡子,剪了指甲,換了一身干凈的素衣。素衣太素了,看起來像是麻衣。馬公公眉頭一皺,卻沒說什么,將曲中天請到了馬車,立馬向皇宮出發。一路上,曲中天無話。來到皇宮,他也沒話。他簡單地跟皇帝行過禮后,看了一眼懸在半空的蕭權,眉頭一皺:“權兒被精血所困?”“正是。”皇帝站起流來,有些內疚地道:“朕請你來,是只有曲凡姑娘的精血,才能喚醒他。”“凡兒的血?”曲中天扭頭看了一眼馬公公,來的是時候,可沒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