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不耐煩地開口:「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名額已經定了改不了,你還是爭取高考多考幾分,區別不大的。」我點點頭,收回目光,抬腳離開。走出辦公室卻被方絲雨追趕上來叫住:「陸添添,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有些人生來就是牛馬,要怪就怪你沒有個好爸爸吧。」走出辦公室,我掏出手機就給我那個「牛馬父親」打了個電話。沒接。不一會兒,我爸給我發了個微信:「剛到M國大使館,怎么啦寶貝女兒?」我呵呵一笑:「沒事。」也就是有人罵咱們是牛馬罷了。我爸轉來五十萬,附帶打字鼓勵:「學習辛苦了,這點錢拿去買點吃的犒勞自己,爹地要去開會了,回國給你帶特產。」上課預備鈴響起。我剛進教室,就聽見方絲雨夸張的笑聲傳來:「啊,保送名額而已啦,也不是很厲害。」圍在她身邊的同學看見我,頓時鼻孔朝天。「當然厲害,畢竟這可是某些人想破腦袋都想要的名額呢。」「是呀,成績好又怎么樣,還不是爭不過絲雨姐姐。」我像是沒聽見似的坐下上課。下課之后,面對班主任叫我過去的呼喚,我也像是沒聽見似的從他身邊經過。他拽住我的胳膊,杵在我耳邊,不悅地說:「下周五市里有個物理競賽,你代表我們學校參加一下,畢竟是市區比賽,有關咱們學校顏面,你這周就好好準備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跟物理老師……」他的聲音不大,剛好整個教室都能聽見。我掃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抽出胳膊。用更大的聲音說道:「不去。」班主任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鏡片后那雙小眼睛狠狠睜大,一副白日詐尸的樣子。不光他,其他同學也愣住了。「陸添添她吃錯藥了嗎?」「她以前不是最喜歡參加這些比賽?哪里有風頭,哪里就有她,這次怎么了?」「哦——我知道了,她沒拿到保送名額,故意跟老師作對呢。」「切,她以為她是誰啊,能威脅到老師嗎?」班主任回過神來,眉頭擰得更緊:「這次競賽全校就一個名額,你不去誰去?」我靠在墻邊:「誰愛去誰去。」「陸添添,這不光是為你自己,更是為校爭光!」我掀起眼皮子:「誰在乎?」班主任:「……」他氣得手指頭都在抖,怒不可遏:「陸添添,哪次比賽我不是優先考慮你,給了你這么多機會,現在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我簡直忍不住給他的厚臉皮鼓掌。這時,方絲雨趾高氣昂地走過來:「老師,她不去讓我去,上次聯考我物理就扣了五分,平時在家也經常刷題,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