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僅憑著短暫的記憶，但卻走了很久很久。
沒路了。
他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周圍從最開始的白霧變成了一團一團出現在眼前的氣，把他們兩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穆遠霆垂眸看著懷里的女人，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司徒時笙。
”
他微微皺眉，直接蹲下身把女人抱在了懷里，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竟然是一片冰涼的，根本就沒有溫度。
怎么會這樣？
他捉住她的手，額頭也貼上了她的額頭。
“司徒時笙！”
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也加重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司徒時笙！你給我醒過來！你不要睡！”
阮時笙剛才的呼吸還在，此時此刻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微弱了起來。
面色慘白。
穆遠霆垂眸看著明顯已經漸漸在消失呼吸的女人，心里涌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呼吸都開始緊促了起來。
“司徒時笙！你給我醒過來！”
他說話的聲音都是完全啞的，“我警告你！你不許睡！你給我醒過來！”
可女人，沒有絲毫反應。
穆遠霆用了自己平常急救的各種辦法，不管是人工呼吸還是掐人中，甚至到了最后的心肺復蘇都沒有辦法。
“不用救了。
”
不知道哪里，突然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
沒有呼吸。
穆遠霆根本顧不得聲音的來源，眼睛都是猩紅的，“不可能！她不可能沒有呼吸！我半個小時之前見到她的時候還好好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就像是在極力證明著什么。
歇斯底里。
“司徒時笙！你給我醒過來！”
他的語調到了最后，伴隨著自己的指節一起顫抖了，“司徒時笙，你不要嚇我！你給我醒來……快點……你別嚇我……我不威脅你了……也不跟你吵架了……只要你醒過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你，我把我的命給你……”
他說話到后面，自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十分慌亂。
“司徒時笙……”
很明顯，他在急救措施各種沒有辦法之后，聲音還是沙啞到顫抖了起來，“你要是不醒來，我就滅了司徒家，滅了遠洲島，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是好人，我不會放過你身邊人的！我會讓他們都陪你一起去死！你給我醒過來你聽到沒有！”
也不知道是威脅，還是誘哄。
他真的怕了。
眼淚下來地毫無掙扎，有一滴剛剛好落在了阮時笙的眼皮上。
很涼。
阮時笙做了一場夢，夢里自己變成了一條麋鹿，在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見的迷霧森林里跑，一直往前跑啊跑，但是一直跑不出去。
她很害怕。
她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死了也比在這里遭受折磨要好。
可……
卻偏偏就是這個時候，空中出現了熟悉的聲音。
“司徒時笙！你給我醒過來！”
醒。
那是穆遠霆的聲音。
阮時笙的腳步不知道怎么驟然就停頓了下來，耳邊男人的聲音越來越熟悉。
直到……
在森林的盡頭，她看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