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強烈到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下,于蘭有些猝不及防,只好心虛地回答:“沒有,只是過敏。”
雖然這些印子都出自秦崢之手,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她自己的體質(zhì)特殊。
南城氣候濕潤,雨水豐沛,所以爬蟲也多,隔間里生長了不知道多少種類的爬蟲,母親白天躺在床上時便不堪其擾。
家里有驅(qū)蟲的蚊香,但舅媽總不肯給她們用,母親初時還有氣力曬被驅(qū)蟲,到后面也只能強忍著與蟲豸一窩。
在小隔間住了那么久,她的皮膚也不可避免地變得敏感。
剛來宿舍那幾天經(jīng)常出現(xiàn)大塊的蟲咬紅斑,那時方以柔總說她嬌氣,時間久了倒也習慣。
雖然大四才剛開始,但身邊的同學都各有打算,方以柔昨天白天投簡歷跑面試累得要命,只有晚上才有時間和男友見面。
她撞見于蘭頭也不回地上了豪車,又打不通電話,一整晚都沒怎么睡,現(xiàn)在于蘭好端端地回來了,總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你趕緊洗漱一下補個覺,瞧這黑眼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賊去了。”
“嗯。”于蘭心虛,不敢多說一個字,就怕方以柔看出不對。
雖然脖子上的不是吻痕,但要解釋也說不過去。
方以柔是有男朋友的,對這些再熟悉不過,只不過她熬了一晚睡眼惺忪,才被于蘭糊弄過去。
簡單地收拾了洗浴的東西,剛走到門口,方以柔忽然想起什么,特意招呼她看過來。
“我先睡一會兒,你待會兒出來的時候記得叫醒我,我給你擦擦。”
于蘭轉(zhuǎn)過身,看見方以柔在抽屜里翻了一會兒,摸出一管抗過敏的藥膏。
她有些遲疑:“不算嚴重,應該不用。”
這才想到自己拿的睡衣是圓領(lǐng)的,一旦穿著這個走到方以柔面前,拙劣的借口馬上就會被識破。
“你忘了上回過敏沒有及時處理,后面直接紅了一片嗎?”方以柔沒好氣地睨她。
胸口的氣不上不下,于蘭再一次嘗到說謊帶來的苦果。
她深吸一口氣,如同壯士斷腕般奪過方以柔手里的藥膏,又順了一件高領(lǐng)襯衫鉆進衛(wèi)生間。
“你快去休息,我自己來吧!”
以柔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等洗完澡出來已能看到朝陽初升,于蘭給手機充上電,隨口問了句:“幾點了?”
以柔聲音捂在被子里的聲音悶悶的:“馬上就六點了,我還想再睡會兒。”
于蘭一愣,手機沒電,所以一直不知道時間,也就是說,她在秦崢車上睡了這么久!
秦崢被她枕著怕是一夜沒睡,她就這么大剌剌當著對方的面,毫無顧忌地睡著,醒來的時候甚至霸占了整個后座。
于蘭忽然感到后怕,秦崢真的有那么好的脾氣嗎?
上午八點不到,于蘭全副武裝,搭紀卓明的車去了青禮研究所。
經(jīng)過晨間的一番驚嚇,她現(xiàn)在的心理建設(shè)和昨晚剛見到薛靜宜時完全不同,再次見到對方,于蘭已經(jīng)能做到正常呼吸,視若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