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亂成一鍋粥,于蘭幾度啟唇想問他緣由,又都吞到肚子里。
幸好男人接下來并沒掛斷,也沒有說話,他不知在做些什么,像是遺忘了另一邊保持通話狀態的她。
高熱使她的狀態極度不穩定,內心的驚懼卻奇跡般消弭無形。
于蘭迷迷糊糊地想到,就讓她沒出息這么一回吧。
直到秦崢喚她。
“于蘭?”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
柔軟的大床,暖光的壁燈,于蘭睜開眼,愕然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渾身酸痛,手臂肩頭的肌肉更甚,每塊骨頭都像是被人拆開重組似的,叫她渾身癱軟使不上勁。
好半天之后才能一頭霧水地坐起來,身上已經換了套光滑柔軟的睡衣,于蘭面色一變,萬幸下面并不覺得疼痛,只有艱澀的滯悶感--是衛生棉。
失去意識之前和自己通話的分明是秦崢。
神色不明地靜默半分鐘,終于緩緩走到屋外。
她睡得應當是次臥,次臥之外還有書房和客廳,出來時正好有人敲門,三下一停頓,十分有禮。
如果不是因為這里的燈光太過溫暖,她幾乎要以為敲門的那個陌生人追到了這里。
“醒了?”沒容她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得救的,秦崢的聲音從書房傳來,提醒她這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秦崢開門讓外面的侍者推著餐車進來,侍者是個年輕的男性,看見無措站立在客廳中央的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似乎她本該就出現在這里一般理所當然。
于蘭再次很沒出息地裝死。
她在想,秦崢為什么要把自己帶到他的套房里?
又是誰給她換的衣物和......
相比會場中那一套剪裁得宜的西服套裝,男人換上家居服,更顯得成熟穩重且知性,身量挺拔標準,單看一眼便給她極大的安全感。
于蘭強自讓自己剝離對男人的好感,以一種理性的局外人身份,鎮定地問他緣由。
“陸沿在你床頭香薰里面發現了大量致幻和助興的藥物,因為劑量搭配地好,所以味道不濃烈。但招待所樓道里的監控已經被人為破壞。”
說罷停頓了一下,男人清冷溫和的聲音不疾不徐:“陸沿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我為他的自作主張向你道歉。晟南知道后,委托我暫時照顧你一會兒。傅家的隨行醫生給你注射了緩釋藥劑,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您。”于蘭理所當然地想道,原來是傅晟南的請求,秦崢才把她留在自己房里。
她壓根沒想過,秦崢大可以將她安頓在其他房間。
大約對方剛剛救了她,讓她覺得安全,所以她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她本想快些離開,但一想到那個深夜敲門的人,又下意識感到害怕。
如果就這樣出去,再遇到對方,或是在僻靜角落給她一悶棍,于蘭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得救。
二人相顧無言,突然響起的咕嚕聲,在安靜的套房內格外明顯。
于蘭臉上倏的爆紅,怎么會,自己在秦崢面前露出的都是尷尬的場面。
“今晚菜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