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先生說:“你母親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做得對,只是苦了你。”
祖孫兩聊了幾句,說的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兒。
于蘭淺淺的坐在男人身邊,有點局促。她注意到男人不僅沒有避著她,還將那個抗生素課題展示在電腦上,間或回答兩個林老先生的問題。
她雖然加入了項目組,但對課題進程一無所知。
男人忽然說:“你對課題了解多少了?”
“什么?”于蘭愣了一下,才意會到男人是在說課題的事情:“我還沒有接觸。”
男人溫和地點頭,“自己看。”
林老在電話那頭叫他:“秦崢?”
秦崢將電腦屏幕對向于蘭,用眼神示意她看著,“您說,我聽著。”
于蘭有點遲疑地捧過電腦,因為角度問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右下角閃動的微信,心道秦崢對她也太放心了,私人電腦也能這樣看嗎?
考慮到涉及他的隱私,便沒碰鼠標,只用鍵盤翻頁。
或許是因為在疾馳的車上,她實在不能用心,便暫時理了理今天知道的幾個信息,佛堂,秦崢的母親,算計,反目......
這幾點的組成很狗血,盡管才和母親鬧翻,但還是很快就投入藥物研發上,于蘭想到這,似乎秦崢這個人變得具象化了一點。
電話那頭林老先生還在痛心疾首:“你做事我向來放心,這次確實是你母親太不像話,是我寵壞她了。至于你父親,盡管放手去做,不用在意分寸。”
這句話傳達出來的尺度不可謂之不大。
秦崢目光深了一些,老爺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將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睛小憩。
文件很大,送到秦崢這里的是原始的版本,于蘭翻看了一邊,大體了解了課題思路。
一路無言,等她大致看完全篇的時候男人還閉著眼,很困倦的樣子。
難道他一夜沒睡?
大約是的,任誰經了這遭事都睡不著吧。因而剛才喉間那句話也吞了下去。
車停在一個雅致的院子里,是她沒來過的地方,門口掛著的匾額上書“瀾意齋。”
她輕聲收起電腦,男人聽見細微動靜,眼皮微微松動。
“幾點了?”
于蘭抬手看了一眼表:“下午五點,您要再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
男人回復的同時,眼神很快變得清明。陸沿過來開了門,領著她往門口走,看她四處打量,很感興趣的樣子,就主動提了一嘴。
“瀾意齋也是三哥名下的產業,環境還不錯,以后要是感興趣,可以過來轉轉。”
于蘭對陸沿的邀請不置可否,并不覺得有以后。之所以感興趣,只是在餐廳兼職的慣性使然。
“崢哥。”
“崢哥。”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先出聲的是傅晟南,后面那個是個較年輕的男人,五官和傅晟南有五分相似。
大約是親兄弟。
除了傅家兄弟,薛景延竟然也在這兒,還有幾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她側頭看了看,沒找到薛景坤。
說來也有段時間沒和景坤聯系了,不知道對方最近在忙些什么。
過道里燃了香,于蘭素來不排斥熏香,但這次卻覺得略微刺眼,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皮,自覺主動跟在最后面。